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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昆一脸愤怒的冲了上来,仔细看去,却能看到他眼底的掩不住的得意。
一拳重重击在脸上,李泽修平静的承受着,尽管对方根本打不过他。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被牙齿刮破了,只是却不感觉疼。真正让他疼的,是对方嘴里的辱骂。
“你这个野种!白眼狼!我们李家对你有什么亏待!你竟如此回报我们!好!好!骂我们就算了,梅儿才多大!她也是好意劝慰你,你竟动手打她!你还是不是个人!你这个畜生!真是个下贱种子!”
这边的惨叫喝骂,很快引来了大群的人。因为今天是李靖率军凯旋归来的日子,家中到是人人都在。李靖长子李德、三子李贤和他们的夫人都赶了过来,只有二子、李泽修生父李孝因卧病在床未能赶来。
安抚住几个孩子,李德目光扫过平静肃立一旁的李泽修,眼中厌恶一闪而过,转头看向李妗荷问道:“妗荷,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妗荷向来沉稳,颇具大家闺秀之风,虽然难免傲气了一些,但总的来说,几个孩子里,也只有她比较能让众长辈放心。
“大伯、大伯母安好,父亲母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李妗荷先朝几人行礼,这才款款道,“也就是三弟推了梅儿一把,没什么的。许是无意的吧。”
听着李妗荷如此镇静的扭曲事实,将自己推到更为不利的位置,李泽修没有开口辩解。除了不想,也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开口,也没有人会理会的。更何况,李泽昆此时又大声添油加醋道:“二妹妹就是善良,什么无意的!你还骂我们呢!说我们没用我们也认了,毕竟我们没能跟着祖父上战场。但是,说总有一天要让我们一家全跪在地上求他,我可就听不下去了,就和他辩解了几句。他竟然就口出污秽之言。梅儿妹妹还想好言相劝,谁知他竟然动手打了她!哼!我看啊,他根本是对我们怀恨已久!”
李德几人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看着一言不发的李泽修,自动将其态度划归为桀骜不驯,那平静无波的目光也似乎总透着一股怨毒之意。
“泽修,你有什么要说的。”李德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调冷冷问道,好像他正面对的,并不是自己的侄子,而是一个和他说一句话亦是施舍的乞丐般。见李泽修不语,李德语气中便明显多了几分不满,“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秉公责罚了。你和你父亲这个月的用度减半,一会儿你去领二十大板吧。”
李泽修举目望去,那一张张所谓亲人的面孔,却是那么模糊遥远,偏偏他们脸上或厌恶或嘲讽的表情,却又那么清楚。
“是。”李泽修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干涸麻木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发出,只觉得心中涩涩发苦。多少次了,为何还是不能完全没感觉,平静的去面对呢。
“昆儿,你带梅儿回房去歇着,一会儿找徐大夫来看看。其他人都散了吧,晚些时候父亲的洗尘宴还有许多事情呢,该干嘛干嘛去吧。”李德正吩咐着,他的一名心腹小厮匆匆赶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立刻让他变了脸色,“你说的是真的?快,快去通报父亲!”
李德的夫人韦氏见状,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李德轻喝一声,眼中却满是喜色,韦氏也是聪明人,便也不再多问。李德匆匆欲往前厅,目光扫过李泽修,却是一顿,然后道:“泽修,你先回房去,责罚之事晚些又去。”
见大人们都散去了,李泽昆一众笑嘻嘻的围住李泽修,道:“算你运气好,父亲有事暂时放过你。不过也只是暂时。你要记清楚自己的分量,别以为跟着祖父上过战场,便能高过我们去!贱种始终是贱种,祖父最喜欢的只有我们!”
李妗梅脸上的神色也早变了,哪还有刚才一分委屈样儿,上前笑道:“哎呀,三哥哥,你的手还在流血呢。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谁让你想占我便宜呢。想必你也觉得还是这样好一些吧,若让大伯他们知道你小小年纪便这样,只怕处罚还会更重呢!哦,你说对吧,二姐姐。”
李妗荷瞟了一眼李泽修,厌恶的皱了皱眉,道:“梅儿,这种话怎可出自你一个女儿家之口。和那种人,实在无需多言,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李泽修任由几人冷嘲热讽,目光悄然飘向一侧树丛后,那里一角青灰色静立、离开,至始至终没有出声。李泽修眼中多了几分失落,外祖父,终归还是相信他们多过自己吧。
一具小小的身体猛然扑到脚边,李泽修身体一阵紧绷,却又很快放松下来,甜软脆嫩的声音已响起:“修哥哥,兕子来找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