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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见面火药味十足,王允哀怨又忧愁,今日他是存了私心主动请李英知来府上,可万万没想到谢安这个刺头也同时来了。这两位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主,他咳了声打岔进去:“媛媛看什么呢,还不向谢尚书行礼。谢尚书这是小女,才从琅琊来西京小住。”
“原来也是远道而来,真是巧啊。”谢安格外看了一眼景西,景西笑而不语。
王允愣了愣,顿时郁闷不已,这说辞不是刚刚谢安用过的吗!
王媛一心只在风度翩翩的李英知身上,听不出这几人话间的绵里藏针,王允吩咐下来她方回过神来放下紫砂壶,婷婷袅袅地迈着莲步到了谢安跟前,矮身一礼:“媛媛见过尚书大人。”
王家出来教出来的女儿,礼数言行没得挑剔,是她这个成日混在官场的混子没得比的;而在姿容上谢安早听说王允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精心养于深闺之中,谢安原以为王允是想将她送入宫中为妃,现在应是见着德熙帝大限不久,另寻高枝了。
王皇后这桩子事还没料理完毕,又多了个王媛,谢安心头沉甸甸的,面上还要亲热地将王媛从里到外夸奖了一遍,最后故作深沉地看了王允一眼道:“侍中郎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王允被她这一笑笑得毛骨悚然,知道谢安八成是猜出他打着的算盘了,这猜出可就不好办了!这四年来,谢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干的缺德事他可没少见。就说安国公那女儿在后宫得宠一时便没了音信,谁人不知是谢安在背后给她的堂姊谢心柳出的主意;前两年德熙帝颇宠信一个宦臣,没两日居安思危的谢尚书为巩固自己的地位便下了个绊让御史台弹劾这个宦臣秽乱后宫,硬是逼着德熙帝杀了他。
唉,天意如此!谢安一来,王允不再抱对王李联姻的事抱有期望:“谢尚书过誉了,尚书大人快快入座。”
李英知适时插了一句进来:“谢家女儿也不差。”
谢安毫无愧色地大喇喇应下:“那是自然。”说完领着景西欣然入座。
王允被她的厚颜给惊到了,倒是李英知习以为常,也不看她是谁教出来的徒弟不是。
王媛脸上一暗,王允猜不出李英知这话的意思,心里直犯嘀咕,余光瞥瞥景西,莫非这邵阳君还真看上去了谢安的妹子?可这难办了,不指望王李结亲但也不能让谢安捡了漏子得了便宜,于是他想了想又向王媛使起眼色来。
王媛自是知道自家父亲的打算,可这邵阳君自谢家姐妹来后连个正眼都未给她,她好歹也是一方大族的嫡女,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况且还要她腆着脸上赶着去讨人欢心!王允眼角抖得都快抽筋了,王媛才不情不愿地过去:“邵阳君,谢尚书请用茶。”
她嘴上这般说,眼里却只有李英知一人,谢安等了半天自己的茶盏还是空空如也。少女情怀总是春啊,在景西憋着笑的眼神里,谢安叹了口气咳了声:“说来奔波了半日本官确实渴了。”
不给她倒茶,她主动讨茶喝总没差了吧。
李英知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听到谢安所言放下手将茶盏递了过来,体贴入微:“谢尚书急着解渴,便先饮本君这杯吧。”
王允一口水没呛出来,王媛瞪大眼睛急急夺过谢安的杯子灌满:“尚书大人莫怪,是我怠慢了。”
李英知颇为遗憾地缩回手:“谢尚书莫不是嫌弃本君吧?”
这还用说吗!当然嫌弃你的口水了!谢安用无声的冷笑回应,景西在旁笑眯眯道:“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情谊在,我家姊姊怎么会嫌弃邵阳君呢?”
此言一出,王媛脸上勉强挂住笑。她从小生于琅琊,成日只读些《女戒》之类的诗书,自然不知前些时候西京里传得如火如荼的李英知与谢安的艳闻。王允倒是知道,但看朝上两人争锋相对的架势,绝不像有情人。景西这么一说,父女两心思都忧郁了起来,一个是为政事,一个是为□□。
谢安一来,原先的酒宴瞬间变了味,当事几人都没什么心思在饮酒取乐上。过不了多久,李英知兴致缺缺地借口有事告辞,王允连忙起身相送,但看谢安确是岿然不动仍坐在那,懒散道:“我与王侍中尚有些闲事讨论。”
看样子也没打算送李英知出门,谢家怎么养出这么一个混货来了,王允叹了口气一人将李英知送出门。王媛本是想去的,却被王允一个眼神留下,她了悟父亲八成是要郑重其事地提一提自己的事,便心如擂鼓地忐忑留下。
谢安看了远去的两人背影,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被谢安一搅浑水,王允索性也顾不得什么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