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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他双目失明的老
母亲——是的,我可以请他坐我的车,与我落宿同一家旅店,第二天清早,还可以
请他吃一顿欧洲早餐,然后我去办我的事,他去找他的朋友——
“夫人,”空中小姐温婉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您刚刚买的钻圈手表要不要我
们用礼盒包装?”
可是,阿敏只是阿敏吗?我想起手执机枪的守卫,还有那辆幽灵似的坦克车,
他们在猎狩的,不就是躲在暗处的中东恐怖分子?我怎么知道阿敏究竟是谁呢?
“当然了,”买了钻表的女人说,“那是给我媳妇的见面礼,请你们包装漂亮
一点。”
飞机降落了,机轮碰触瑞典的土地。窗外灯火辉煌,在沉沉的黑夜中显得雍容
华贵。又是一个没有战乱、国富民安的社会!
阿敏的侧影清晰地显在窗玻璃上,顶着一头浓密蓬松的黑发,他用手在揉眼睛。
我凝视着窗里的人,轻声说:“我们一起走吧!”但只是对着窗里的人说。
阿敏已经起身拿下行李,把我的挂在我肩上。“我们一起走吧”那句话还让我
闷在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又要检查护照了!”
阿敏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出机门的行列开始移动,我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
等过了海关,到了机场外面,我还可以决定要不要请他同行。我还有机会。
我们一前一后地踏进明亮的机场大厅,墙壁上挂着巨幅的广告:“欧陆大饭店
让您享用精美的海陆大餐”,“我们给您十八世纪皇宫式的休憩情调”
一转弯,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挡在面前,用极熟练的手势亮了一下他的证件,
好整以暇地对阿敏说:“先生,请你给我看一下你的护照!”
还没有回过神来,阿敏已经被两个便衣警察一左一右地挟进了一个小房间。隔
着玻璃门,他突然回身望着远远站着的我,挥挥手,无声地说了“再见”。
人潮从我身边不耐地流过,我提着行李,迟钝地凝望着那扇空空的玻璃门,那
句想说未说的一句话还哽在喉里。
人的味道
伦敦机场,往以色列的航道前。一个男人拥吻着他同居的女友,隔着她隆起的
肚子。他亲爱的拍拍她腹部,说:“一路小心!”
通过检查关口时,以色列的人员却在这怀孕的妇人行装里发现了一枚炸弹。
为了从犹太人的手里争回巴勒斯坦的土地,这个年轻的阿拉伯人愿意让自己的
爱人,还有爱人腹中自己的骨肉,与飞机共同炸毁,达到“恐怖”救国的使命。
在搭乘以航之前,我们已有心理准备:机场的安全检查大概会极端的严格繁复,
要有耐心。
真正的检查,却出乎意料的平常,与到一般其他国家没有两样。不同的是多了
一道“面谈”的过程,面对微笑的安全人员不厌其烦的旁敲侧击:为什么去以色列?
那儿有没有朋友?你的职业为何?到了以色列住哪?去哪?多久?
以色列的飞机、汽车、超级市场里,经常有巴游恐怖分子埋伏的炸弹,造成生
命的损失与心理的恐惧。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以色列当局很可以以“安全”为
藉口,用各种手段严格管制人民的行动及旅客的进出。记得几年前从台北飞往高雄,
在台北登机之前排队受检,翻箱倒筐之外,连衣服口袋都要翻出来看,状极狼狈。
以航虽然有“每一只箱子里都可能有个炸弹”的恐惧,却以精密仪器和训练有素的
“面谈”技巧来保住旅客的尊严。
候机室中,按捺不住的幼儿开始骚动起来。先是在椅子爬上爬下,接着在走道
追来跑去,大声的欢呼嘶喊。父母一旁看着,希望孩子们现在玩得筋疲力竭,在飞
机里面可以给大家安静。
一转眼,几个孩子已经出了候机室,在警卫的腿间玩躲猫猫。全副武装的警卫
们微笑的看着几个幼儿在检查的仪器与“禁止出入”的牌子间跌跌撞撞。
“如果是瑞士人,早就破口大骂了!”隔座的人一口说出我心里的话。中规中
矩的瑞士人不可能容忍孩子“扰乱公共秩序”。在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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