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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绣庄位于东城区的马蹄街,这条街属于上京老街,这一带的房子因年代久了都比较旧,金银绣庄便藏身于这样的一片老宅子之中,若不是门匾上清清楚楚的黑底红字,任谁也想不到眼前的就是赫赫有名的金银绣庄,天下间最顶级的绣坊。
慕名而来的绣娘不少,在门口排起长龙,估计是知晓绣坊难进,上京本地的绣娘反倒不多。排队的绣娘皆是少女年纪,衣着或光鲜或朴实,最小才年方二六,最高的不过二八,大妹一身妇人打扮,又年长许多,往她们中间一站,显得格外突兀,那些姑娘们看她的眼神都明显不对。
大妹看了看长龙首尾,走到近旁一处卖茶水和小食的铺子里,要了一壶茶和一碟码成小塔形状的花生酥,坐下慢慢吃喝。然而花生酥太甜,大妹不过吃两个就腻了,附近人家的小孩子闻着味儿过来,个子才刚刚与桌子等高,踮着脚尖,双手扒在桌沿,怯怯看着这碟没了塔尖的花生酥。
大妹随手抓了几个给他,小孩子递过去双手捧住,欢欢喜喜跑远,却引得一直注意这边的几个孩子一窝蜂拥上来,大妹便将一碟花生酥分完,转头看见队尾的一些绣娘看向这边,有不在意的,有羡慕的,有嗤咦的。
大妹自嘲地笑了一下,仍坐在桌边饮茶,等着天色将暮,排队的人不再那么多了,这才结了账,站到队伍末尾。
快轮到自己的时候,大妹看了下其他人绣品,发现大多技法都在自己之上,不免有些泄气,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所以只好交上绣品,报了姓名:“姓温名思,南越人氏,现暂住长福客栈。”
出走
因料到自己不会中选,心里反而异常平静,一夜好眠之后,大妹起身,去楼下要了一碗粥和一碟小菜,打算果腹之后去京里其他绣坊转转,看看有没有招人的,毕竟身上银钱有限,长住客栈也不是办法,需要早作打算。
门外进来一个小厮,走到柜台问掌柜的:“请问贵店是否有位姓温的姑娘?南越郡来的。”
掌柜的朝大妹桌子方向努了努嘴,小厮看见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愣了愣。大妹掏出手绢擦了擦唇,站起来冲小厮点头。
小厮这才相信眼前这位便是,因有些尴尬,笑得不大自然,道:“温娘子,小的是金银绣庄下人,奉我们绣庄主事之命来告知温娘子一声:您被我们绣庄录取了,若是明日有空,便明日起开始上工,若是明日不能得空,那再商定时间。”
大妹紧答道:“明日有空,谢谢小哥特地跑过来一趟。”接着从袖子里摸出几个铜板打赏。
小厮弯腰感谢,揣着铜板离开。
小二提着水壶过来,往大妹的杯子续满水,恭喜道:“金银绣庄不好进呀,小娘子好本事。”
大妹笑了笑,坐下来继续吃未吃完的粥,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论年龄,她不占优势;论技艺,在东凌县还算能拿得出手,到了人才云萃的上京,也就平平,不知金银绣庄看中她什么。
二妹把儿子交付在丫头照管,自己特地回温家一趟。温秀才见到她,好似抓到救命稻草,急巴巴道:“怎么样?抓到那帮人了没有?”
二妹摇头,见温秀才暗淡了眼神,连忙解释道:“那些人都是惯犯,打着耍杂戏的幌子,行盗窃之事,而且绝不在在一个郡里长待,一旦得手,立马化整为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犯事时,便聚零为整。之前县里好几户人家都遭了盗,因他们手法老道,现场未留下蛛丝马迹,因此无法破解,现在看来,该都是这帮人所为。这帮人行踪不定,这一次在东凌县出现,下一次可能去了云贵一带,防不胜防,官府根本无从抓起。”
小妹哼声道:“是姐夫让你这么说的吧?”
二妹涨红了脸,见温秀才面如死灰,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裹的东西,硬往温秀才手里塞。
温秀才打开看了一下,见是个黄澄澄的小镯子,于是把它还回去。二妹两只手反背在身后,就是不接受。
镯子是大妹送给二妹儿子的周岁礼,当时共打了一套,有长命锁一只,手镯、脚镯各一对,平常放在华氏那里保管,只因前几天应另一位官夫人的约,二妹抱儿子过去玩,华氏这才把长命锁和手镯拿出来装点门面,回来之后,华氏还没来得及要回去,二妹偷偷拿出来一只。
温秀才皱眉,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继续把镯子往二妹手上塞,“当心被你婆婆知道。”
二妹红了眼圈,难得倔强一次,扭着身子不要,“知道就知道吧,还能怎样?总不会打死我!”二妹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