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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亲”的孤寂。春节期间,但凡能挺住的病,人们都忌讳上医院。外科急诊却开了锅,这都是“酒菜”惹的祸,压抑了一年的恩怨,都可能在年夜饭“酒精”的诱导下爆发,以至撑坏了肚子,甚而酒后无德,动起了手脚。
晚十点,局调度室来电话:南山矿发生了冒顶事故。当班的郑民大夫,嘟囔了一声:“真倒楣,年三十也不消停。”拿了急救包,要了救护车,赶往现场去。
我暗自庆幸没来内科急诊,就听护士喊:“方大夫,来急诊了。”来的是一个女患,看上去四十开外,面色苍白,口唇青紫,心音频弱,两肺满是干湿啰音,这就是东北最常见的‘肺源性心脏病’。这种病的基础是‘慢性气管炎’发展到‘阻塞性肺气肿’,而导致心脏病的。由于东北特有的环境气候条件,这种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很高。
检查完病人,我问送来的家属,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她是你的什么人?”老头露出惊惶的神色:“是邻居。”“带健康证了吗?”女患挺费劲的从内衣兜里掏出一个家属诊疗症,我接过一看,皱起了眉头:“你这个证没有今年的复查公章啊。”“刚过元旦,单位还没办呢。”那老头偷偷地瞅了我一眼,解释说:“错不了,她丈夫是兴山六井的,受工伤瘫痪在床上。”我一想,救人要紧,就没再追问。我让小迟护士给她静推了“毒毛”,写了“入院单”。
老头冲门外喊:“狗蛋!”进来一个鼻涕涟涟的小男孩,“爹!俺娘要住院吗?”老头不安的搓搓手,用恳求的语气说:“能借副担架吗?”小迟说:“要五块钱押金。”老头哆哆嗦嗦的掏出钱来。,送患者来的救护车是矿上的,回去了。医院的救护车又去了南山矿的事故现场。
看这一老一少,我犯了难;从门诊到住院部,虽说只有三百多米,却是个大上坡,我当即喊小迟:“我们帮个忙吧。”我和小孩抬在后,老头抬在前,小迟扶着担架,擎着静点瓶。道路挺滑,我们东倒西歪的,好不容易把病人抬到住院部,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真没出息。
回到急诊室,小迟和我聊起了天,“你听出来了吗?那个小孩管那个‘邻居’叫爹。”“听出来了,我正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小迟嘿嘿的笑了,“这叫拉帮套。”“什么叫拉帮套?”“你见过拉车吗?”“当然见过。”“当车上装载过多,驾辕的牲口不堪重负时,就只能再套上一匹牲口,帮助拉车。懂了吗?”我还是没转过脑筋来,小迟有些不耐烦的说:“跟你直说了吧,就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组成的一个家庭。”我更讷闷了,还是不明白。小迟跺了一下脚,“不跟你说了。”顿了顿又说:“刚才那老头,就是拉帮套的,家里瘫痪的是她丈夫,而这老头就是女人的姘夫,因为瘫痪的丈夫失去了性能力,为了维系这个家庭,又招一个丈夫,撑起家庭的重担。这在煤矿是常见的事。”我不觉摇摇头,“这成啥体统?”小迟笑着说:“矿山这种情况虽然是个别的,但也是迫不得已。你们南方不是也有租妻嘛?!”
我忽然觉得人生存在社会上,真不容易啊。试想;一个瘫痪在床的丈夫,看着失去信念的妻子,望着嗷嗷待哺的儿子,怎么办啊?!他们的选择是现实的,人要活下去,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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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北国的雪和江南的雨一下司空见惯,虽然没有儿时玩雪的情致,但我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还会陷入遐想中:早春二月,江南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桃红柳绿,欣欣向荣。而在北疆,还冰封大地,难觅春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早就体味过了。但内心深处还不时的泛起缕缕的苦涩。形孤影单,聊以*的唯有杜康。
节间,高煤海回家探亲,匆匆见过一面。他挺忙,好像还有什么事。他让我去合江看看老师和同学们,大家都挺想念我的。合江的西林公园还有“冰灯展”可一饱眼福。我真的挺怀念那段学医岁月的。他埋怨我不给他去信,离的这么近也不常去看望他们。我心中确实有愧,自打参加工作,进入社会,我就活的更累了,对友情、亲情都淡漠了。
一个周六的下午,我乘车来到合江,给高煤海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他见到我,握住我的手十分高兴,“方昊,够意思,你为啥不去学校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说不清的一种情结吧。”
我们在一个朝鲜族小饭店要了几样小菜,高煤海还要了一盘狗肉,一瓶65度白酒。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高煤海长长的叹了一声,“我有对象了。”这使我有些意外,就半开玩笑的问:“有对象还叹什么气啊?也是医院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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