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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皇上礼服御太和殿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贺,在乾清宫设家宴宴请近支王公、皇子皇孙,真是一派喜气洋洋。可是乾隆的心中却正怀念着三年以前在德州水滨那令人肝肠寸断的桃花时节。可是,皇上压抑着自己,就如在太后面前压抑着自己一样,在宴会上他满面春风,脸上挂着微笑,不时地深情地望着他新册立的皇后乌拉那拉氏。
宴罢,众人—一行礼拜别而去,乾隆遣走近传,步出乾清宫,此时月亮已升至半空,晚风习习吹来,阵阵清凉。
失去了的才感到它的珍贵,可是此时已徒劳枉然。在这四十岁生日的时刻,乾隆更加怀念他温柔的妻子,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乾隆不由地仰天长叹,吟诗道:
净敛缃云碧空宽,宜旸嘉庆物皆欢。
中宫初正名偕位,万寿齐朝衣与冠。
有忆那忘桃花节,无言闲倚桂风寒。
晚来家庆乾清宴,(必见)眼三年此重看。
“皇上,妾已立在你身旁多时了。”皇后那拉氏把一件氅衣披在乾隆身上,“妾怕打扰你,没有近前——可这秋夜也太凉了。”
是的,皇后的到来确实打扰了他——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呆着,在回忆、悬想中和自己的孝贤皇后相会,所以那拉氏的到来颇让他讨厌。但是,听到她的话语,她对自己是如此的体贴关怀,心里的不满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只是说:“忙了一天,你也该歇息了。”
那拉氏的眼中闪着泪花,抽噎着道:“皇上,贱妾知道你心里很苦,可皇上也已是不惑之年了,凡事应该想开才是。你说我该歇息,其实劳累了整整一天,皇上更该歇息了。皇上一个人在院子里,并没有让一个人跟着,夜又这么凉,妾心里实在对皇上放心不下。皇上,回去歇息吧。”说着,眼中又挂着泪花。
乾隆被乌拉那拉氏的真情所打动,于是携皇后来到坤宁宫。那知甫到宫里,乾隆帝本已平静的心湖突然间又像被投进一颗巨石,翻起层层波澜——这坤宁宫本来是他的爱后富察氏的寝宫啊!
那拉氏并没有觉察到乾隆内心此时发生的巨大变化,微笑着挽起皇上的手温柔地道:“皇上,我侍候你就寝。”说罢去揭乾隆身上的氅衣,哪知乾隆骤然间脸色一变,猛地推她一个踉跄道:“你走开!”
那拉氏的灵魂在颤栗,心也在不住地颤栗,木呆呆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次日,那拉氏照例向太后问安,太后见她眼圈发黑,说道:“昨天你太劳累了。”那拉氏道:“我一点也不累。”说时面庞上全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看她眼眶中,似乎涌动着泪花。
太后很快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她长叹一声道:“委屈你了,可你一定要体谅皇上,他接连丧子丧妻,性情必然烦躁,你千万不可一时负气冒犯皇上。”
那拉氏强颜一笑道:“孩儿知道皇上的苦处。”
当天,太后召来皇上问道:“新皇后有什么不好吗?”
乾隆道:“没有什么不好。”
“既然这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你已经伤害了许多人。”
这句话说得乾隆帝一阵颤抖。
一连几日,乾隆都在想着太后的话,是的,新皇后确实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因为自己的心中只有对结发妻子的爱恋和愧疚,所以几年来,自己宁愿沉浸在虚幻的昔日的柔情似水的旧梦中,也不愿回到现实中追求新的生活,与继后那拉后建立美满的婚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拉氏是无辜的,就像母后所说,我已经伤害了不少亲人,我不能再做错什么,再伤害别人了。
乾隆决定,他今后要亲近那拉皇后,与她做一对真正的有感情的夫妻。
乾隆十七年,那拉皇后诞育了十二子永璂;三年后,又生下了十三子永璟。
又是一个夏天,福安来到令嫔魏氏的宫中,魏氏午睡刚醒,正对镜梳理着乌云似的头发,见福安来了,道:“你这许多天跟着皇上,玩得还好吗?”
“玩得很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说罢来到魏氏跟前,给她理着头发,低下头咬一咬魏氏的耳垂,柔声道,“只是想你。”
……
03
魏氏雪香最怕男人吹过来的气息,那比触摸更让她激动。十年来,她最亲近的人就是这个“男”人了。作为一个妙龄女子,她的焦渴是可以想见的。作为女人,在这深宫中,能够聊以解闷的,就是那些太监和她们自己的姐妹们了。福安随皇上到了避暑山庄,木兰秋弥后这才随皇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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