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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培玠回头看了眼牌位复又看向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曾经有个儿子,如今只剩一座冷冰冰的牌位?
“是我杀了他。”无视他的错愕以对,凤嫦娥说着,心中泛起报复得逞的快意。
“是我亲手杀了他。”
然而,快意盈怀的同时,一抹深沉的悲哀也在同一时刻笼罩上心头。
她茫然,只觉此刻自己像一个人只身在汪洋中似的无所定。
直到邢培玠出声,驱开这股怅然。
亲手?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喝了药。”风目微眯,依旧是快意深沉,“在他未出世前杀了他。”
凝视眼前寒霜面容的黑眸倏地瞠大,满满不可置信的错愕与痛心,就算是瞎子也看得见、感觉得到。药?未出世?“你、你喝了打胎药?”说不啊!说不是啊!邢培玠内心如是喊叫。
“你说呢?”柳眉一挑,她面容净是无情。可同时也暗自疑惑。为什么此刻她的心会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你都没说?”她……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各为其主、分道扬镳之后没多久。”他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是为谁?为她还是为曾经在她腹中孕育的骨肉?凤嫦娥瞧着,寒透的心仍然不为所动。
只是在想起当年痛下狠心的挣扎,终于还是藏不住强压下的痛楚。
凄凄楚楚的笑惨烈地挂在唇角,凤嫦娥整个人像进入灭顶深渊似的,神情变得那么空洞,眼看就要消失不见似的,让人不由得为她乍起的脆弱心慌担忧。
也因此,邢培玠张开双臂欲抱紧她,却立刻被她不假思索地推拒在五步之外。
“不要碰我。”
“嫦娥……”
“不准叫我的名!”一丝心慌意乱乍起在低哑轻唤下。该死!明明告诉自己要心死,偏险些无能地败北在他一声轻唤下,可恶!
“你怀了我的骨肉。”
“曾经。”她言明:“分道扬镳之后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哼,未曾婚配便怀有身孕,恐怕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罚我瞎了眼看错人。”
邢培玠无话可说,只有等待下文的份。
“在你选择跟随凤骁阳离我远去之后,我又遇上北寇为乱待剿,自然留不得腹中胎儿。”
这理由……邢培玠像瞧陌生人似地瞪视她。
就只为这理由?剿寇?“就因为如此,你就痛下杀手?”
“最重要的原因是——”冷笑冶艳她姣好的丽颜,也寒了邢培玠的眼。“我恨你,所以容不下他。”
这话才真正刺中邢培玠的罩门,一口气哽在丹田,乱了内劲调息。
“唔……”腾掌捂嘴,指缝间缓缓溢出鲜红,顺着手背点滴落地,一双黑眸仍张着无法置信的错愕,瞠视眼见他狼狈痛心,却连眼也没眨一下的傲霜佳人。
心死之人难道就真连一丝情感也无?
“气得吐血?”凤嫦娥看似有趣地扬唇,“当年他一点一滴自我身上剥离所流的血比你的还多。”
“闭、闭嘴!”闭上眼,他不愿看见此刻残酷扬笑的她。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罪魁祸首是他,却殃及未出世的骨肉。
心痛如绞以致神智恍惚间,他想起当年凤骁阳莫名难测的反复问话——
你真决定随我离开?他记得,记得当时自己点头点得毫不迟疑。
也记得,记得凤骁阳那抹意味深远的浅笑。
你可知这会为你带来什么结果?随我离开就意谓你必须离开嫦娥。
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跟着我,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除了她,我没什么好失去的。
是吗?如今,他终于明白当年凤骁阳因结束谈话而起的诡异笑容,背后藏了什么玄机。
他决定跟随他、奉他为主,狠下心割舍心中唯一的牵挂,却万万没想到失去的不只是这份今生仅有的情爱,还有他的骨肉!
“凤骁阳!”邢培玠咬牙切齿地恨吼出声。
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
让他事隔两年之后,除了悔恨交加之外,还尝不到半点为人父的喜悦!
尽忠于他、奉他为主,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哈哈哈……”内息随紊乱心绪乱窜四肢百骸,汇集积梗于胸,终又呕出一口鲜血。“唔……”
“你可知我何以夜夜求醉?”内心的痛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