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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々头,神态奇妙,显得很了不起。然后他以小孩子的特有动作将木棍杵到地上,支撑着蹦跳到对岸的水流边。我又喊:“我从什么地方可以过去呀?”
他晃々脑袋。“明天才行。”他将木棍挥向上游,先指々山谷尽头的高耸岩崖,又指々山下两条卷着红壤、泛着白沫、喧嚣奔腾的河流的汇合处。“都不成啊!”他喊道。“您是在夫人的宫堡里过夜的吧?她是不是您祖父的妹妹?”
毫无疑问,通过纳西鲁拉的嘴,全村的人现在都知道我了。“是的,”我回答,“你在村子里住吗?”
他手向荒凉的谷坡一挥道,“我就住在这儿。”
“你能帮我找到骡子或毛驴吗?”我叫着。
他又像刚才似地摇々头。“这里没有骡子。毛驴太小了。”接看他的手向村子那边指去。我望到了哈米德那细长的身影,他穿着深蓝sè衣服,刚闪出村庄围墙的幽暗yin影,沿小道走下来。
我扭头再去看那孩子,但他已无影无踪!羊群还在山坡上,河水还在轰鸣,远处的村舍还在热浪上飘忽;但河的对岸却只有一只黑sè的粗毛山羊,正用一双冷峻的黄眼睛凝视着我……
真可谓,什么怪事都可能在乡间发生!
正文 第四章 堂兄赶来(2)
我高声叹道:“亲爱的堂兄,你要是在这儿该多好啊!”
转眼间我意识到从山坡走下的那人并非哈米德,却正是查尔斯!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他扬手向我打个招呼。然后转过身去。一片暗影变作一只黑山羊,蜷腿蹲坐在一旁的便是那牧童。查尔斯与他交谈过几句,两人便一同下到河边来。我们兄妹俩隔着浑浊的河水互相观察了一会儿。“嘿!”查尔斯先开口。
“嘿!”我叫着应答。然后不大自在地说,我们被困住了!”
“活该。谁让你背着我偷々跑去见姑nǎi々呢?”
“别说了,查尔斯,我们现在怎么办吧?”
“我游过去,”他说着便动手去解衬衫的钮扣。
我惊慌地高喊,“查尔斯,这不行!况且她已说她不见你了!”
“她真对你这样讲了吗?”我点々头,查尔斯又与那孩子交谈。接着转向我,又提高声音说,“阿迈德说再往上面走々,人可以过河。那边能向上游爬吗?”
“我试々吧,”我喊着。
我转过身,钻入一片密林,选择通向萨尔科河上游的道路。只见查尔斯和阿迈德一闪便没影儿了,他们显然沿着山羊的小道走入了灌木丛。河道进入一个狭窄的峡谷,谷中有一连几处的湍滩,查尔斯和那男孩再次出现,但水声太大,我们彼此无法听见。男孩胸有成竹地继续朝上游指,查尔斯翘起大拇指给我鼓劲。我们在高声吼号的白sè激流两边又开始向上艰苦攀登,最后来到一座悬崖前,上面的水好像就是从峭壁里冒出来一般。
原来,供给萨尔科的源泉正是从这峭壁中呼啸而出,冲刷着溪谷中白sè的巨砾,一泻而下的。不多几堆悬空树丛,被飞扬的水沫浸润着,在跌落水流形成的微风中上下摇曳。阳光将我们头顶的这小瀑布照得眩目而明亮。但我们站立的地方处在yin影中,还有几分冷森。
我失望地向四下张望。在这里互相喊话也听不见,穿越这倾注而下的急流无异于自杀;而在这小瀑布的上方,耸立着一刃反shè着阳光、乱石盘陀、高如大教堂的峭壁。阿迈德的手指向那里,我惊愕地发现查尔斯开始向峭壁接近。我疯狂地挥舞双臂,他终于发现了我的信号,停下来,一边向我点头,一边又翘起大拇指作为回答。这时我才记起我父亲说过,爬山运动是我堂兄的又一嗜好,他不惜花费宝贵时间登遍了欧洲的所有大山。但愿他是这样,如他一贯表现(这是我母亲的评论),花费宝贵时间可获得良好效益。
看来,他能成功。他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不少地方的石块又湿又滑,或易发生松动。但没过多久他便过了河,跨到我这一侧。并攀缘而下安全地站在我的身旁。“你好,维纳斯,”他招呼道。
“那么,你就是阿多尼斯了?”
“我是亲爱的堂兄,我得跟你谈谈。咱们到上面的阳光里去。我还需要对那男孩说句话——怎么,他跑那儿去啦?他离开时你看见了吗?”
“那不是男孩,那是个法翁(罗马神话传说中的农牧之神,形体一半像人,一半像羊——译注)。越想见越看不见。”
“非常可能,”查尔斯平静地表示同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