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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勃日暮岂肯就这样放过,一闪便又抓住了七宝的袖子,笑着看她。
七宝叹了口气:“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告诉你也不要紧,反正你跟我说了点实话,我也对你说点心事,咱们就扯平了。总好过将来你还要赖我。”
“赖你什么?”
“赖我欠你人情。”七宝的袖子被他拉拉扯扯,她挣又挣不开,没好气道。
“那就说吧!”勃日暮就着袖子揽上去,想要握住七宝的手,偏偏七宝捏起拳头,他怎生也掰不开。
“我曾经是很感激很敬重哥哥的,我以为他是除了乳娘之外待我最好的人了。可是他做错了一件事,露出了一点线索。”
勃日暮把七宝的拳头握在掌心,七宝瞪了他一眼,“他让人扮成我乳娘来试探我,追问我爹爹的下落。”
勃日暮眼睛沉不见底,唇角带着一贯的温柔笑意,“哦?你怎么分辨出来的,他既然找人试你,就不会出岔子,贺兰雪做事不至于如此大意吧!”
七宝笑:“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我摸到了那个女子的手指。”
“手指?”
“对,手指。乳娘为了养活我,给别人纳鞋底,你知道那鞋底是用什么线吗?”
七宝终于成功收回手,她轻轻比划了一下,勃日暮摇头,七宝继续说下去:“你们当然不会知道,麻线你见过吗,我乳娘的拇指和食指上头都是厚厚的茧子,可是那天的‘乳娘’——”
勃日暮笑道:“莫非那个女人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七宝摇头,“那手非常细腻精巧,不像做鞋底的,倒像是刺绣的。”
“刺绣?”
“做刺绣和做鞋底,别人看来是差不多,可是其实完全不一样,虽然都是针线活儿,但是刺绣的手要细腻柔软,不然会伤了缎子,而我乳娘不但做针线还要做粗活,她连手掌都是厚厚的茧子,你说,我摸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分不出来?”
“只有你们这些有钱人,才会以为天下的针线活都是一样的。”七宝脸上带笑,勃日暮却觉得她似乎是要落泪。只是似乎而已,因为七宝的脸上并不能真切看到要落泪的迹象。
“但是我也没有就这样认定哥哥是在骗我,可是那女人竟然问我,怎么不去找我父亲,我心里就觉得她有问题,乳娘从来不会问我这种事情,所以,我告诉她,到了时候,父亲自然会来找我。”
“你拖延时间?”勃日暮想要搂她在怀里,七宝后退一步。
“所谓到了时候,到什么时候,当然是我说了算,他们要等,我也没有办法。”
勃日暮好奇心并没有就此停止,“那你怎么知道不是别人想要骗你说真话?”
七宝似乎觉得冷,稍微动了动身子才接着回答:“是,开始我也不确定,直到我看见玉娘。”
“绣楼?”
“是,绣楼,刺绣,针线,玉娘的手。”七宝点点头,肯定了勃日暮的猜测。
“我吃的是乳娘从糨子里省下来的面烙的饼,穿的是乳娘改小的旧衣,为了省钱,晚上不敢点蜡烛,但是我的眼睛比别人亮,耳朵比别人灵,触感比别人敏锐,同样一只手,我只要摸过一次,绝对不会错。哥哥未免存了试探我之意,才将我送到玉娘的绣楼,可是反而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就是那只手!”
“我长到十二岁,连扁担大的‘一’字都不认识,可是我不傻也不蠢,我知道贺兰家是想要什么,但是我乳娘已经不能保护我了,她才会将我送出来,谁知道,却还是到了贺兰家。”
勃日暮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七宝,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七宝,你想要哭,就哭吧。”
七宝感到呼吸不能,脸上不免涨得通红,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推开他,“你有病啊!我要憋死了!”
勃日暮故作大惊失色的模样,“诶,你不是要哭了吗?我借个肩膀给你啊!”
七宝睁大眼睛:“哪个说我要哭了,我又不伤心,为什么要哭?”
勃日暮脸上露出笑意,扇子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要哭了。”
七宝跺了跺脚,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人家也没有平白对我好的理由,我从来就没奢望过,哥哥毕竟没打过我,没骂过我,也没逼迫我,我有吃有喝有玩有乐,为什么要哭!”
“可是他们骗你了呀,你不怨恨?”
七宝摇摇头:“我又没有什么损失,凭什么恨人家,到现在为止,哥哥也没有强迫我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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