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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找到早上我擦脸的手巾,再看一眼他哆嗦的嘴唇,以及拼命打架的上下牙,凭着一点点记忆,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羊癫疯发作时应该怎么救治。
我的老天帝啊,直到此时我方想起花妖哥哥们的长处来,比如精通医理的哥哥,精通诗画的哥哥,精通……唉,总之花家的一众兄弟姐妹中,随便拉出一个都比我强,可眼下却只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
那么,我现在应该是要控制发病之人不咬断舌头?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手巾塞进阿呆口中,见他抖得越发厉害,全身如筛糠一般,又运行了几层功力,抵住他掌心传入,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发现他渐渐停止了颤抖,嘴角也不在有白沫流出,这才放心下来,先是拿出手巾,接着又连拖带拽的把他弄到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天地良心,阿呆,我对你实在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碧蓝苍穹上,琥珀般的太阳悠悠然晃到树梢的时候,阿呆终于醒了,可他却只是赖在床上,看样子并不想立刻起来。
他的目光不再散乱迷离,而是定定地看着天棚,仿佛那目光可以穿透棚顶,直到九重天上去。
我见他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放心下来,猛地看到床上的泥人,捡起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要不是因为这泥人,要不是因为我好奇心重,又怎么会涉险?如今再看之下却发现这只是个尚未完工的物件,可却不得不说,就算眼下只完成了七八分,仍能看出雕琢者的用心良苦。
她应该是个女子,从体态婀娜到长发及腰,从未来得及捏出的眼睛,到衣服上的褶皱,无不精心至极,看得久了,这泥人仿佛就活了,在我眼前巧笑嫣然。
我晃晃头,揉揉眼睛,心道真是奇了,没想到这阿呆还有如此高明的技法,就这一手绝活,恐怕享誉大江南北的泥人张也是不能比拟。
“你在看她?”,一直盯着天棚,仿佛很怕这屋子不结实,下一刻就会整个塌了的阿呆忽然问我,声音平静,可当说到她的时候,本是平静的声音里又忽然充满深情。
我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偷偷瞄一眼他,见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再有那种我熟悉的癫狂,这才放心地点头,道:“这泥人好漂亮,而且看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她是活生生的”。
阿呆却忽然像是忘了他问过我话一般,目光重又回到天棚上。
屋子也就变得越发静,他平躺在床上,这屋子本来就小,如今他这么一躺,变更显得拥挤,他倒是忘得干净,片刻之前又是发疯又是发病,可怜我如今只觉得浑身被冷汗湿透,而且腿软得像面团一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间也就过得越发慢起来。
晶晶已经出去很久,我突然就佩服起她来,这样一个随时都会发病发疯的阿呆,我和他只是相处大半天已经觉得日子难熬,她到底是如何才能对这个正眼都不看她的阿呆不离不弃的呢?
忽然又担心起蹙离他们来,听晶晶说昨夜蹙离他们急匆匆出门,眼下想必应该回到客栈了,可惜早上的时候我想得不够周全,忘了托晶晶要是有空就告诉蹙离他们我的下落,如今恐怕他们一时找不到我会担心。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遥远的天边,已升起了极亮的星。
阿呆在此时终于再次开口,结束了他对天棚的又一轮注视礼,缓缓道:“我要去个地方”。
他不征求我的意见,似乎也不想知道我是不是会随行,话说完人已经起身,却出乎我意料的拿手巾仔仔细细擦了把脸。
只可惜据我猜测,这阿呆恐怕已有太多日子没有洗过脸,如今匆匆擦了把脸后也不过是清爽一点,头发依然散乱的披在肩上,凝成绺,挡住大半边脸。
他掸了掸那身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袍子,开了门也不等我,急匆匆融入夜色中去,我忙撂下手里的泥人,追了出去。
夜已绚丽的登场,阿呆走得很快,此刻街上人流如梭,我紧随着他,一路穿过人流,穿过长巷,经过停泊着乌篷船的念泗河,到了一处远离人烟的地方。
停下脚步,我环视四周,这里应该是处雅苑,荷塘里大片的荷花还未开,岸上绿树掩映,一处凉亭临河而建,坐在那亭子里就可以看到满眼的荷塘碧水,伸出手似乎就可以采一朵荷花。
小船泊在荷塘深处,月华铺撒着船儿,晚风送来阵阵清新的味道,似乎还带着半点幽香。
亭子旁有一株极高极大的柳树,也不知已有多少年轮,扑啦啦伸展了无数的枝叶,遮天闭月,想是酷暑难当的时候乘凉于树下,一定很快就能悠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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