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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多事之秋,北面烽火频传,狼烟四起。昨日加急的军报刚刚到尚书省里,原江陵王皇甫道延,背叛朝廷被打败之后,逃奔北燕叱罗氏国中,竟做了个投降的汉奸!如今,他带着北燕军队,一路破我黄河四镇,若是再不平息,一旦黄河以南落入敌手,淮河便成险势,一旦淮河临危,长江便也危乎殆哉。(1)”
杨寄木着脸听着,已经明白这个老狐狸的意思了。果然,庾含章紧接着就说:“国朝久无将帅之才,好容易杨领军武略卓绝,打下这些倒扳局势的逆犄之战。如今放在区区荆州,甚是可惜了。臣以为,当此国难,还要请杨领军再劳筋骨,再履险地,迎战皇甫道延,迎战北燕叱罗氏。中领军之职人浮于食,实与杨领军才华不称,臣觉得陛下应再次拜将,授‘平朔将军’一职与杨寄。”
众人的目光一水儿望向杨寄,皇甫衮亦清清喉咙道:“太傅说得有理。”杨寄却把目光投向了皇甫道知。
皇甫道知的手指,在衣袖中微微颤抖:杨寄这个人,他只是想利用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个家伙如阪上走丸一般发展得这么快!如今放权给这个赌棍,他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此时态势逼人,若不用杨寄,庾含章便要做成尾大不掉之势——他同意皇甫衮弑君,其实已经得罪于庾含章了,此刻于他,亦是个要命的关卡。
不过,北燕骑兵厉害。他心里暗暗道,若是借刀杀人,倒也是一石二鸟的妙招。皇甫道知看了看杨寄,便坦然道:“臣亦觉得杨将军是不世之才。还请将军不要推辞了,为国效命吧!”
杨寄想了想,郑重点头。皇甫道知兼领中书令,负责拟旨的职责,他看了看杨寄,恰恰杨寄的目光也投向了他。
下朝之后,皇甫道知趁人不多时,笑着向杨寄拱手道:“恭喜将军!终于修得正果!”
杨寄回笑道:“殿下过奖了。不过是一个赌棍押了个宝而已。”
皇甫道知压低声音道:“将军与孤大约一直有些误会,不过此刻,宜泯畛域之见,齐心合力才是上策。”
杨寄亦压低声音:“大王,杨寄读书少,您的话,最好直白些,我听不懂。”
皇甫道知脸色难看,咬着牙又道:“好,孤说得直白些:我们俩同船合命,你想过得长久些,就须得与我一起对抗庾含章,否则,你也懂的,现在最想杀你的人,就是他!”
杨寄邪邪的目光看向皇甫道知,笑道:“我懂。大王保我,是自己怕死;我保大王,亦如是。小皇帝把咱们当救命稻草,他自己更是一杆好枪。咱们仨合作,天时地利人和。”但是最后,他却恶狠狠道:“不过,你也懂的,这都是暂时的,咱们装相装久了,脸皮迟早会撕开。与其让你在背后对我下黑手,我不如今日说明白了,我好过,你也好过;你想黑招让我不好过,我也有本事让你不好过。你再敢动我家阿圆,咱们今日的盟誓就算彻底作废!”
话说开了,其实不是坏事。皇甫道知凝重地望着面前人,极力压制着自己眸子里的惊惧,可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建德王,再也无法从气势上压服杨寄。越是在这样输了面子和里子的时候,他的眼前越是那个圆润可爱的沈沅,他疯狂的思念只为一桩——这也是男人间最具雄性本能的争斗!
杨寄却不理会他了,他在大牢里蹲了这么些天,自感是一身晦气,上朝之前换了衣冠,但内里仍觉得身子污浊。下朝之后,立刻带着在值庐等候他的沈沅回到所住的地方。
还是临时赁的房屋,在朱雀桥边,地方不大,但在杨寄看来,已经很奢侈了。家下守屋子的仆人殷情地烧了热水,又笼了熏笼,一屋子暖暖的,供杨寄洗沐。杨寄道:“别弄那些麻烦死了的香膏澡豆啥的,直接煮皂荚水洗洗,又清爽又不费钱。”
仆人一呆,旋即笑道:“将军的俸禄,还有那些不必说出来的收入,用啥不是轻飘飘的?”
杨寄挑眉说:“俸禄我还没见到呢。就是见到——和我拿啥洗澡有嘛关系?”
仆人甚是无语,端了盆煮皂荚水去了。在屏风后面的沈沅“噗嗤”一笑:“你瞧你这副穷鬼样,真是不怕磕碜!”
杨寄才不怕磕碜呢!他笑道:“我愿意。我有钱,宁可给你们娘儿俩胡吃海喝、打扮得标致,我看着舒服。”他舒适地泡在大盆里,不怕羞耻地把两条腿跷得高高的:“牢里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身上大约都臭了,你来闻闻?”
沈沅啐道:“臭的还叫我来闻!”
杨寄笑了:“那待会儿洗得香香的,你好好来闻一闻!”特别指了指自己某处。
这臭不要脸的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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