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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朗读作者:本哈德·施林克译者:姚仲珍“朗读者”是一个叫做米歇尔·白格的少年。白格在他十五岁的那一年,巧遇并结识了三十六岁的妇女汉娜。汉娜足可以做他的母亲,可他们却成了秘密情人。比超越正常性关第更可怕的是,公共汽车售票员汉娜,在纳粹时期,竟然是臭名昭著的集中营女看守。汉娜一直对白格隐瞒着自己的经历并在关键时刻失踪了。当白格作为法律系大学生参与法庭实习的时候,审判的战犯之一就是汉娜。而白格发现自己居然还深深地爱着汉娜。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时刻……。《生死朗读》击中了衣食无忧的现代中产阶级的症结所在。它的多种含义和广泛的共鸣性使小说获得了饱满的阅读魅力。它的结局非常独到:后来白格发现汉娜是一个文盲,发现汉娜只是因为羞于暴露自己是文盲才去参军的;可是等到白格终于下定决心,去监狱接出汉娜的时候,汉娜自杀了。这是一本感人至深的小说,那曾经刻骨铭心的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展开,在为无可饶恕的历史罪孽而被深坦在心底里的某一处,永远永远地成为一道伤疤,比忏悔更令人心碎……这本迅速地在二十五个国度畅销的书如此轻薄短小,然而它却给人们带来了震惊!晕眩!窒息!如果阅读也有星级享受的话,它无疑是一本五星级的小说!
第一部第01节
我十五岁的时候得了黄疸病,发病时在秋天,病愈时在春天。越到年底,天气越冷,白天越短,我的身体也就越弱,新年伊始才有所好转。一月的天气很暖和,母亲为我在阳台上搭了一张床。我看得见天空、太阳、云彩,也听得见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二月里的一天傍晚,我听见一只乌鸦在歌唱。
我们家住在鲜花街一座于世纪之交建造的巨大楼房的二楼。我在这里走的第一段路是从鲜花街到火车站街。十月里的一个星期一,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呕吐了。几天来,我身体特别虚弱,我一生中从未那样虚弱过,每迈一步都很吃力。在家或在学校上楼梯的时候,我的腿几乎抬不起来。我也没有食欲,即使是饥肠辘辘地坐在餐桌旁,也很快就又厌食了。早晨醒来口干舌燥,浑身难受,好像身体的器官都错了位。我的身体这么弱,我感到很害羞,特别是当我呕吐的时候。那样的呕吐在我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我尽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上嘴唇咬着下嘴唇,手捂着嘴,但是,嘴里的东西还是顺着手指喷了出来。我靠在墙上,看着脚边的污秽物,呕吐起白沫来。
把我扶起来的那个女人,她的动作几乎是粗暴的。她搀着我的胳膊,领着我穿过了黑洞洞的门廊来到一座院子里。院子里窗与窗之间都拉上了绳子,上面挂着晾晒的衣服,院子里还堆着木头。在一间露天的工棚里,有人正在锯木头,木屑四溅。在院门旁,有一个水龙头,那个女人拧开了水龙头,先给我洗了手,然后用手捧着水给我冲了脸。我用手帕把脸擦干了。
〃你拿另外一只!〃在水龙头旁有两只水桶,她拿了一只,装满了水,我拿了另外一只,也装满水。跟在她后面。她用力摆了一下把水泼到了路上,呕吐物被冲到了下水道里。她从我手里接过水桶,把这一桶水也泼到了路上。
她站起身来,看见我在哭。〃小家伙,〃她惊讶地说,〃小家伙。〃她把我搂在了怀里。我几乎和她一样高,感觉到她的胸贴在我的胸上,在这样紧的拥抱中我闻到了自己呼出的难闻的气昧和她身上新鲜的汗味。我不知道应该把两支胳膊放在什么地方。我停止了哭泣。
她问我住在什么地方,然后把水桶放到了门廊里,送我回家。她走在我身旁,一手拿着我的书包,一手扶着我的胳膊。从火车站街到鲜花街并不远。她走得很快,很果断,这使我跟上她的步伐很容易。在我家门前她与我告了别。
就在同一天,母亲请来了医生,他诊断我得了黄疸病。不知什么时候我向母亲提起了那个女人。我没想到我还应该去看她,但我母亲却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她说,只要有可能,我应该用我的零花钱买一束鲜花,做一下自我介绍,并对她表示感谢。这样,二月底,我去了火车站街。
第02节
火车站街上的那座房子,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被拆除的。我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乡了。七十年代或八十年代新建的那座房子是五层楼房,带有阁楼,木带凸窗间和阳台,粉刷得光亮。门铃很多,说明小套房很多。人们从这种公寓里搬进搬出,就像租用或退还一辆汽车一样。一楼现在是一家计算机店,以前那里是一家药店、一家日用品店和录像带出租店。
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