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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克甩了甩头,突然看着李时光问:“师兄,那你最想做什么呢?心理医师?”
李时光摸了摸下巴,缓缓道:“不知道呢,不过目前来说,算是吧。”
谢克:“每天听人倒苦水,不会觉得很烦吗?”
李时光瞥了他一眼,“这要看你自己是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这件事了。如果只是为了工作赚钱而做这份职业,也许的确会受到些影响。所以一般的心理治疗师,自己本身也是经常需要接受治疗,就是那种参加小组什么的。一来可以互相交流经验,二来也是互相评估治疗。”
谢克:“那你呢?”
“我吗?”李时光揉了揉他的头,“大概是一种兴趣吧。晚饭想吃什么?”
“嗯?”谢克想了想,舔舔嘴唇,“红烧茄子,葱油麻腐,上次你的访客送给你的那个海鲜大礼包里面还有一条东星斑呢……”
这几个月里,谢克在骨一科过得也挺滋润。董凤娇早已出院,在后续的治疗过程中,谢克也遇上过几次她的丈夫伍行川。伍行川对其他医生都十分客气,唯有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按理说,他老婆的命还是谢克救回来的呢。不过后来陆陆续续有新的患者住进医院里来,谢克自己也被分派到几个,所以就专心管自己的病人,也没怎么多去看董凤娇。
伍行川的态度,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是每一个做医生的人都必须有的心理素质。但如果他能往深一点多想想为什么,早点发现问题的原因,说不定能给自己减少点麻烦。一般人都会这样想,我明明救了你,你为何反而以怨报德?但谢克的性子太冷清,他只对患者感兴趣,对家属的态度毫不在意。
如果说有唯一可以抱怨的事,那就是限于年资,目前他只能跟着做做一级手术。当然黄主任和带他的主治医师赵华都对他还不错,也经常会在自己主刀的时候,让他跟去示教室观摩那些颇有难度的手术。
虽然这些都不能满足谢克心底深处对于上手术的*,但他还是只能日复一日地练习着他的石膏固定术和石膏拆除术。
现在骨一只要是有需要打石膏的,基本谢克有空就一定会转给谢克。前几天魏兴中独自做了一个手掌挛缩筋膜切除术,林伟棠拉着谢克去看,谢克站在旁边眼红了半天。现在随便让他做个什么,只要不是打石膏,就算截个小指他也会很兴奋的啊!
这天急诊转来两个初中的孩子,据说是在教学楼里的楼梯口打起了架,一起滚落下来,导致双双骨折。
这两人一个叫佟文杰,一个叫谭轶麟,都是在附近的天塔一中上学的,而且还是同班同学。
两个人的伤势差不多,连骨折的部位也类似,一个是左手肘,一个是右手肘。虽然都不算太严重,但是都需要打石膏,而且还要住两天院,于是就办了入院手续送到谢克手里来了。
这俩男孩子在谢克眼里,原是没有差别的。然而当那个送他们来医院的班主任老师,说了一句“佟文杰的爸爸是城建局局长,今天在市里开会,要晚点才能过来。”的话之后,劳右军突然捅了捅谢克的胳膊,然后把他拉到一边。
“小谢,你那里病人太多了,管不过来吧?这俩小孩咱们就一人一个好吧?反正你平时最不喜欢官僚主义了,到时候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人家家长多不好?那个佟文杰,交给我,我帮你管得了。”
☆、第17章 骂人
如果是别人,谢克未必会就那么如了劳右军的愿。
毕竟他虽然为人比较温和,但也得在得到尊重的前提下才行,不可能事事迁就劳右军。不是他想巴结大人物,而是他不想劳右军以后得寸进尺,适当的拒绝是必要的。
但是,当他听到“城建局局长”这几个字的时候,有一种微妙的预感。这种直觉上的敏锐,使得他顺水推舟地把佟文杰让给了劳右军。
果不其然,当几个月前曾经在十六楼的神经外科单人病房里,谢克就见过一面的佟太太赶到医院的时候,谢克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佟文杰竟然是她的儿子。
佟太太一进来就抱着儿子大哭起来,“心肝”啊,“宝贝”的,肉麻称呼不要钱地喊着。周围的人有住院病人,也有医护人员。那些病人都跟看热闹似的,有些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医护人员则都憋着笑。
佟文杰原本并没觉得太委屈,甚至还有点恼他妈不分场合地喊他心肝,可是被自己亲娘这么揉搓了一顿后,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掉。
佟太太一见儿子哭得伤心,更是心疼得厉害,转而厉声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