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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长高了,容貌有些许的变化,但她知道他是她的……
“炎……”她说不出话来,泪水蓄满了她的眼眶,她伸出手──
“娘。”罗炎出声,他跨前一步,梅秋菊激动地抱住他。
“炎儿……”她失控地进出泪水。
罗炎抱著母亲,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他觉得喉咙似乎梗住了。
“我是不是在作梦?”梅秋菊揉著眼,泪如雨下。
“不是的,娘。”罗炎不禁有些鼻酸,看著母亲早生的华发和清瘦的身子,不由得百感交集,他没想到他们还有再见的一天,他一直以为母亲必定是凶多吉少。
梅秋菊仰望著儿子,边哭边笑的说:“让娘看看你……长高了……也壮了……”她无法抑制泛滥的泪水,而频频拭泪。
七年前她掉下山谷,碰巧坠入河中,因而被水冲走,虽是大难不死,但也伤得不轻,等她清醒时,已是五天后的事了。当时她拖著伤再回到山路搜寻,已不见罗炎和惜儿的踪迹。
她心急如焚,以为他们被捉回罗府,探听之下,才发现他们也不在罗府,自此以后她每每托人寻找,却都无消无息,谁知道这一晃眼,都过了七年了。这些年,她可是没一日睡得安稳,更觉得对不起小姐,若不是存著一丝他们或许尚在人世的念头,她早就随小姐去了。
“惜儿呢?”她左右张望。
“她很好。”
梅秋菊听到这句话,才落下心中一块大石。“那她人呢?”她又问。
“我要她在庄里等著,我先过来看看。”他顿了一下才又道:“因为我们有过太多的失望,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梅秋菊再度潸然落泪。“娘何尝不是呢?这几年为了找你们,期待落空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我甚至求老天,只要让我再见你们一面,我死了也无憾。”
“娘──”罗炎笨拙地拍拍母亲的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激动。“是孩儿不好,你才会掉入山谷──”
“别说傻话。”梅秋菊打断他的话,她急急地擦干泪水,拍拍他的手,罗炎向来内敛,她这样哭哭啼啼的,一定让他不知所措。
罗炎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放下,这几年他总是在自责没有抓好母亲。“我来接你走。”
“现在?”
他点头。
“我还没告诉夫人。”她对罗炎解释:“当年若不是她,我恐怕不会站在这里了,她还帮我打听你们的下落,我得向她辞行才行。”她顿了一下又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罗炎一语带过。“也是托人打听的。”
“你怎么进来的?”她擦干颊上的泪。“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府邸的卫兵突然增加很多,日夜都在巡逻。”她讶异于他竟没有引起一丝骚动。
“娘,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惜儿。”
他的话吸引她全部的注意。“我也想见她,可是……你们这几年过得好不好?现在住哪儿?我不能一声不响地溜走。”她蹙眉,万分著急,她也想立刻和惜儿见面,三个人团圆在一起,等了七年,好不容易才见到儿子,她实在等不到明天向夫人辞行后再离开;但现在一走了之,却又显得薄情寡义,夫人对她情深义重……
“明天吧!”她终于说,她拉著罗炎坐下。“娘不能闷声不响地就走了。”她深锁眉头,内心也在挣扎。
“我知道,明天我带惜儿来。”原本他是想立刻带著娘走,但她有她的顾忌,那就明天吧!
“你们现在住哪儿?”她急急地问著这七年来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苦?”
罗炎逐一回答母亲的问题,只见梅秋菊时而拭泪,时而叹息,这几年,她常担心他们两人不知沦落何方,又怕他们无以为生,忧心挂念从不曾断过,如今知道他们都过得不错,那就好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梅秋菊才惊觉夜已深,立即要罗炎先回去,他出来这么久,惜儿一定在担心他。
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虽然她还想多聊一会儿,但是更深露重,夜已深沉,于是她拍拍儿子的手,示意他该走了。
“我明天就来。”罗炎道。
“我知道。”梅秋菊颔首,她正想打开房门时,突然传来一阵闹烘烘的声音,外面的守卫不知在喧嚷叫嚣著什么。
“我由窗户出去。”罗炎走向西面的窗,他不想和外头的卫兵照面,徒增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