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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不言语,又说,来到这,也别管你先前娘家叫个啥名,以后你就叫生宝家的,可记住了?
莲这才问一句,生宝是谁?
豆嫂子就朝院门口和尿泥的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努努嘴,说,那不是你男人?
谁说他是我男人?
豆嫂子看看她:你娘家把你寻给他了,你来给他当媳妇的,他不是你男人谁是你男人?
我大才是我男人!我只给我大当媳妇!
豆嫂怔了,说,这个小媳妇你说的啥?说完嘎嘎笑起来:原来小媳妇是个二百五!我也就看你一个刚出门的小妮子,还不懂事,这话可再不敢跟第二个人说了!听到没有?
莲疑惑地看着她,傻了一样。还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对她说,她是瞎子的小媳妇,她一生下来就嫁给瞎子了,这辈子,是给瞎子做媳妇的。在她心里,男人跟大原是没分别,都是男人罢了。这会儿看来,大不同了。
后院有个堂嫂,30多了还没生孩子,整天打扮得妖妖调调,一身蓝士林布的褂子,青布裤子,下面散着腿,小脚一点点,裤腿下面若不仔细瞧,就找不到一样。脚小,身子又肥,走起路来不稳的,跟那戏台上的女子一般,一扭一晃。
闲了没事,这堂嫂就来这前院里跟婆婆拉呱,手里摇着一把芭蕉叶扇子,头发抿得水滑净光,一说话嘴就一撇,脸上本有酒窝的,却不知怎么一下子就长了四个,四个酒窝分了四下里,就把一张脸弄得坑坑洼洼,笑起来,也不知哪一个是正经。
俩女人坐在屋里,大一声,小一声。堂嫂明着是抱屈来的,因她的婆婆骂她不会生。日子久了,莲听出来,她其实是讨教来的,向莲的婆婆,讨教那生的方子。莲的婆婆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是个裙衩行里的大功臣。她们说话的时候,莲就被婆婆差来捻线,俩个女人说在兴头上,也不避讳莲,一会儿床上,一会儿被窝里的,莲一知半解,听得脸红心跳。
这一天,堂嫂又来,恰好婆婆上集了。堂嫂就将莲勾到跟前:跟我说实话,那个瞎子,他真是你大?
莲白了她一眼。
堂嫂嘴撇得要掉了:谁不知道,他是你男人!
莲的小脸儿哧啦就红了,虽不能明确知道男人究竟是啥东西,凭感觉知道不是好事。
看着她赤红的脸,堂嫂有心涮她,拿针在头上箄了一下,一脸坏笑:你大招过你没有?莲别过脸去不理她。不提防堂嫂扑过来,在她胸前就捞了一把:哟,还是个生鸡娃子呢!
莲那年正是刚刚开始发育的年龄,胸前的乳房花蓇朵一样,是硬硬的两个结,有她这一捞,就弄疼了,气恼地搡开她,不防另一只手又在她两腿间扫荡了,那张脸也更恶了:这个地方,你大用过没有?
莲挣脱身,又羞又躁又急又恨地跑出门去。
那堂嫂就在屋里叫唤:这个小妮子,劲道可不小!
一直跑到庄头上,莲的心还在噗嗵嗵乱跳。
那天莲正在屋子里学做鞋,做的一双男人鞋。莲从小跟着瞎子,南走北串,从没学过针线活,如今长到十来岁,头回拿针,像拿了个棒槌,一只鞋底,在她手上竟像木锨板子。婆婆拿指头点她:横针拿不成竖线!手笨的脚一样!咋就托生个女人!你死了去吧!正点着,忽然就见她小狗一样竖起耳朵,眼就直了,扑楞站起来,往门口就跑。
婆婆心说,这小媳妇子大白天的,发呓怔么?就在这时,听到街里面竹板响,原来她那瞎子大来了!心里就犯咯应:一个不亲的瞎子爹,既是把闺女嫁了,还整天价往这里跑个啥?哪有一个娘家爹整天往出门子闺女家里跑的?
婆婆出了门,竹板声听得清了,街面上却没有一个人影。等了等,才见瞎子拉着一根棍,手打着竹板,从那屋后头闪出来,瞅了瞅,那身后并没有莲的影子,这人死哪去了?
等到那瞎子走到跟前,也不说话,只敲那竹板子。婆婆知道,他虽看不见,却能觉得出,那心是灵的呢,只得迎上:亲家她大,这是打哪来呀?不晌不夜的,吃了吗?瞎子就有一点尴尬:我上西边庄了,打这儿过,路过。
莲才不是迎你去了?没见着?
我不见她,我从这儿过。
既来了就进屋坐坐。婆婆说着就扯嗓子叫生宝。
生宝没叫来,来的是豆嫂子,婆婆说,生宝家的跟你呆那没有?又说,刚还在这哩。就使了豆嫂子,说找找,找着了跟她说她大来了。
原来莲正做鞋,针扎在手上,心酸酸的,就想大,想大要看她这样血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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