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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惊鸿沉默着想了想,最终缓慢地答:「我会留下来。」
齐寒疏虽然语声依旧冷凝,可神色却微微晃动起来:「为什么?」
「齐统领,我在边疆打仗,最常与兵士说的便是一句话:敌人再凶悍、你我亦不能后退,因为我等背后、城墙之内有太多的牵挂,所以哪怕只因胆怯而退缩一步,都定会抱憾终身。」
上官惊鸿语调有些慢,可是却是第一次一口气讲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抱憾终身……」
齐寒疏兀自握着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双眼中隐约浮起一片迷茫的神色,就只是痴痴地站立在原地。
……
那日的切磋虽说不上有多惊险,可是齐寒疏雷霆九式的剑法却的确算得上精妙犀利。
偶尔剑刃灵蛇般吞吐锋芒之时,竟然带起片片银光,映在他一双浅褐色丹凤眼中仿佛亦是有雷电在噼噼啪啪地闪烁着。
雷霆九式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那雷霆闪电般迅捷的出剑,眨眼间便仿佛能绽放出千万条剑蛇,让人如同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终于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溃败。
或许换一个人来应对这样迅猛犀利的剑法都会相形见拙,但上官惊鸿的功夫却是从一次次疆场上策马冲锋之中历练出来。
战场之上所有兵士都穿戴重甲,因此那把流风斩月刀虽然看似普通,可是实际上乃是玄铁所铸,再加上上官惊鸿内力爆发出的劲道,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夹带骇人的万钧之力。
若说齐寒疏的剑是海浪,那么上官惊鸿的刀便是矗立于海浪中一座山狱,任那万丈海浪层叠而起,我自巍然不动。
因此最终还是齐寒疏先收了剑自认功夫略差一筹。
其实本来也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场切磋,可是不知为何,这位齐统领却仿佛因此一下子丧失了所有的精力,眉目中亦满是疲倦而茫然的神色。
甚至一直到上官惊鸿手刀告辞,他也始终默立在原地。
上官惊鸿虽然隐约也感觉到齐寒疏心境的不稳,但由于两人其实也并不熟悉,而他也并不善言谈,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上了轿子回府之时,路过那位长乐小侯爷的景玉府之时,上官惊鸿却又忍不住默默地往帘外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也只是看到了紧闭的朱红大门和守门的侍卫。
他虽然依旧面色如常,可是放下竹帘的同时,凤眼里却也不由微微一暗。
上官惊鸿倒是丝毫不知,此时此刻这位长乐侯爷却是在皇宫内与年轻的禄明皇对酒谈天,而交谈的对象,却恰好就是他这位上官大将军。
「段小侯爷,三个月说短不短,但是说长倒也不长。你就当真这么有把握?这么不慌不急的。」
禄明皇此时只是简简单单穿着一袭白袍,微微眯起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皇上可知「治大国若烹小鲜」?」
「当然,可这又有何干系?」
「一样的,这是一样的。」段景玉伸出手,微笑着抚摸着身旁雪狐毛茸茸的耳朵,慢悠悠地说:「景玉勾引上官将军,就恰同皇上治国,考验的乃是火候。这其中,最忌讳的便是太过急躁,猛火烹饪。慢慢的,偶尔暗示一点,且后再欲擒故纵,上官将军这盘佳肴才算真的入味。」
禄明皇不由一愣,虽然有些恼于段景玉把治国这等大事跟他这些风流勾当搅合在一起,可是一时之间居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最终也只是无奈地低头饮了口杯中的杏花酿。
第三章
烟华京都的三大花街、十大名馆乃是王孙贵族们夜晚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一入了傍晚时分,整片街巷都开始渐渐涌起人潮,一盏盏的花灯亦会一直点燃到次日天明。
一辆轿子停在辰星馆前,竹帘被撩起,一年轻男子手握象牙骨扇,身穿湖蓝色锦袍悠然走了下来,正是长乐侯段景玉。
辰星馆迎客的门人显然是对这位段侯爷熟悉之极,立刻弯腰行了一礼就要把段景玉往馆里请。
段景玉脸上带这样一丝笑意,摆了摆手:「你不必领了,我自己过去。」
话音未落,他人就已经往辰星馆的正厅处走去,而身后的随从则早已把一锭赏银扔在了迎客门人的手里。
正厅之中,前方搭的台子上坐着一个白衣俊秀男子,正低头姿势优雅地抚着琴。
辰星馆乃是男馆,是以的确没有十大馆中其他女馆那般热闹。但是即使如此,第一层的数十桌席位倒也七七八八坐得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