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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忆昔年》。
果不其然,在弹到高亢处,紫府内本已逐渐平息的阴气再度升腾。顾东篱收敛心神平心静气,灵念返照紫府,小心翼翼地用音律来引导阴气,几经努力总算多少有了点成效。到后来,灵胎跟着一起舞动,待曲调终了时,竟与阴气隐隐有融合之势。
“如果灵胎能够将阴气尽皆吸收,岂不是一劳永逸?”顾东篱很容易得出结论,然而天上地下各路神仙,恐怕无人会想到,这个看似顺理成章的结果,最终却导致了不可预见的大变局。
随后的日子,顾东篱全然忘了时光交替,每天一有闲暇便不停地弹奏《忆昔年》,紫府内阴气一天天减少,而灵胎则在阴气充实下不断壮大。其间,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其他曲目,然而除了这首曲子之外,其余的或多或少总会引发阴气紊乱,最后只得作罢。几个月下来,他自己倒是对《忆昔年》理解得愈发深刻,技法也愈发娴熟,但是在红眉等蜈蚣而言,每天都翻来覆去听同一支曲子,则有点厌烦了。
如能按照预想,通过音律与心境的调节,逐步化解紫府内的至阴之气,继而一道凝练灵胎,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可是,随着体内阴气慢慢减少,又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化。不知为何,灵胎似乎习惯了至阴之气,这几日竟有些躁动不安,仿佛一个壮汉总是吃不饱一般,即便是不断汲取四周灵气,仍然无法使灵胎平静下来。
顾东篱思来想去,只好求到红眉头上:“红眉兄,我想去那眼泉水处看一看,不知能否找人给我带个路?”
“你去那里做什么?”
“上次听你说那些野果附近有一眼泉水,我总觉的那里可能和阴气有关,兴许对我的伤势会有帮助。”说到这里不由一顿,环顾四周稀稀落落的铁仓大蜈蚣,顾东篱微微躬身歉然道:“这些天实在难为大家了,至少我一去,你们就不用再被琴声叨扰了。”
“这么说可就见外了!”红眉连连摇头,跟着笑道:“东篱兄,你的琴弹得极好,本来大家都很喜欢听,可是几个月下来天天听上几十遍,就有点……”
“明白,是我疏忽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顾东篱和红眉已十分熟络,同时对铁仓大蜈蚣也亲近了许多,当下很诚恳地团团作了个揖,方道:“如果真如我所想,暂时就不回这里了,很有可能要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
“哦?”红眉这些天看顾东篱精神十足,还以为他已经彻底痊愈,闻言不由得一愣,关切道:“怎么,你灵胎还没好么?”
“伤势早已痊愈,只是体内阴气尚有些不大对劲。”
“啊,啊!”红眉一直对此事深为歉疚,当即答应下来:“你放心去,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你只管安心静养就是了。”
“如此,就劳烦红眉兄了。”
“哪里话?”红眉眼睛一翻:“本来就是我害得你身受其苦,这点小事算什么?”
计议已定,红眉叫原来那只蜈蚣带路,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陪顾东篱一起朝地底深处而去。蜈蚣群虽对那处地方畏之如虎,可一来有红眉的严令,二来人多势众相互壮胆,磨磨蹭蹭的总算到了地头。
其实,这里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空气中尽管不可避免地飘荡着森森阴气,却都是野果散发出的气息而已,较之那日的阴风大作,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饶是如此,蜈蚣群也不愿意多做停留,勉强将四下清理了一番便匆匆逃离,红眉交代了几句随之离去。
嘈杂的声音渐行渐远,很快安静下来,顾东篱这才静下心,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离地面只怕不下一二十里,早已由泥土变成了岩石,不算太大的地方,居然长满了枝蔓,枝叶掩映下尽是那种暗紫色的野果。仿佛是感觉到有人注视,枝叶无风自动轻轻摆了几下,一股寒意登时笼罩了整个洞穴。
“它们说的泉水呢,怎么没有看到?”顾东篱此刻已是纯阴之体,这点子阴寒反而令他大为舒服,抬眼张望了一圈,顺着一条狭窄的通道朝里走去。
里面是一个低矮的洞穴,不过几丈大小,在岩壁里侧有一个尺许大的水坑,水坑中的水再寻常不过,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顾东篱弯腰上前,刚踏出几步,胸前灵狐印记突然闪出一道蓝光,吓得他赶忙停步,可是心绪已然乱成了一团,无数画面在脑海中急速闪现。
画面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更多的则是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灵,其中有一些和当日梦魇魔炼制的那两个法魂颇为相像。而这些生灵留在画面中的影像,无一例外都是临死前那一瞬间,各种各样的表情无不包含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