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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她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她眼睛里一定是充满困惑和渴望的。
“当然,芮儿,我俩都会相互爱着对方的。”
“一直吗?”
是的,我现在死了,你不知道我尽管死了,却变成一个女鬼,还飘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那样不是因为你爱上了东子,你是在为我,干脆说是因为我。芮儿,你知道吗?我很害怕,害怕你,也为东子感到害怕。
而我也必须离开,我必须赶回那个我死后就当作藏身之处的东子的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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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仍在各处继续。就算如我这般经过生命的两度明灭后,终于在奈何桥畔游荡的女鬼,看到生活中那些熟悉的人和事时,一样会滋生出各种各样的感触。一如春天来时,那些不知名的野草一点点把她们的绿意带进我们的视野中时的欣喜,欣慰,感叹一样。我在经历芮儿和东子牵手走出我的家门时那一瞬间的复杂情感,竟让我那么留恋阳界的生活,无论是暖还是痛,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东子,想着芮儿。我发现即便做鬼,我也无法将他放下片刻。我想起那句白居易的《长恨歌》里的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知道世世代代多少人有过这样的愿望?又有多少人最终像那位唐明皇,像我一样——“唯将旧物表深情, 钿合金钗寄将去。”
人的内心是复杂的,是无法拿来量化的。很多时候,你并不知道自己,并不认识自己,只有当你被迫成为旁观者后,你才会有所醒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在离开前又看到对门那对年轻夫妻在吵架,他们似乎总是在吵架。有天深夜,我曾听见从他们屋内传出来的女的惊慌而凄厉的呼喊,她哭喊着男人的名字,一个劲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就只是想吓唬一下他。她在央求,然后又是大声地求救。我当时刚好和东子回来,东子把我送到楼下我让他回去了。我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该去敲门。和过去的年代不同,住在现代小区里的人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对门对户,可以好多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谁也不会去管别人的事情,即便那样看着对面有人在搬家,也不会上前去问询一声,最后才知道那些是小偷,他们搬走了那家人的家。
我听见呼叫的声音还在继续,终于忍不住转身去敲了敲门。那女的几乎是马上过来开的门!我看见她身上满是血迹,头发凌乱,惊慌失措。她见到我就拉住我的手连连央求:“救救他,救救他,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他不动了……”
我走进门去,看见她的男人躺在客厅的地板上。那个男人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后脑有明显被打击后留下的痕迹,血淌在暗红色地板上显得发黑。一只玉观音扔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对男女平时我见过好多次,他们的年龄差异有点大。女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而男的可能已是四十岁左右。可这与我无关,就像我和东子之间的关系与任何人无关一样。我们都没有必要去管他人的生活,他们喜欢吃什么、穿什么以及他们是不是喜欢在家养一条蜥蜴。我打了122,帮她叫了救护车,又给物业打了电话。等物业的到了,我就马上离开了。从那之后,我有一次看到过那个女的扶着男的下楼,她对我点点头,然后我们再也没有过交往。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会经常听到他们之间的争吵,就像今天我听到的一样。
第三章 暖手(9)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很令人费解。比如我和东子之间就是这样,在我死后能平心静气地思考后,我才明白,很多事情是偶然发生的,是没法用逻辑来推理的。我们有过很多幸福的时光,但矛盾和焦虑又会突然发生、出现。我总觉得自己不了解东子,觉得他有很多事不被我所知晓,甚至是不想让我知晓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想要什么?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有家室的,我没有因此而离开他,或是逼迫他离开自己的家人。我不会那样做,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别的我不管,也管不了。
然而,一切的一切就会拥有它们自己的轨迹,会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那些无比琐碎的片段,就开始组成我们的生活,情感的内涵。这就是生活,就是爱情?
芮儿要回北京了。她在临走前约东子见了一面。她把地点定在一个湖边,其实这个地方不应该叫湖,我也不知道武汉人把这个地方称作什么。在我的意识中,凡有水的地方,我就都称之为湖。在武汉读书的时候,是我和芮儿发现这个地方的,这个湖既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也不似想象中的那么清澈,它被一些参差零乱的树木围了起来,水边是些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石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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