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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纯粹的感情为什么给的不是自己,而是给李天阳那种看着就来气的男人?他很明白,一个人一生可能就只会有一次那样的经历,那样愚蠢地投入感情,全然不计较得失地去为对方着想,只怕对方不要不怕自己不给那样去爱,这种感情,到底耗损极大,不是不知轻重的少年期不会去尝试的——就如当年的自己那样。他对王铮初恋感情很复杂,嫉妒中夹杂着心疼,怜惜中带着懊悔,要是能早点爱上王铮就好了。
他不只一次这么想,要是能早点爱上王铮,两个人都不用在光阴蹉跎中捧着旧日的伤口黯然神伤。但这个想法在今天,他开始动摇了。原因是他看到王铮干净淡泊的笑容,隔着偌大一个宴会厅,隔着许多桌客人嘈杂的吃饭谈天声,他仍然能一眼被王铮的笑容所打动。那是一种经历了生活后才能绽放的笑,在那一刻,徐文耀之前忐忑嫉妒的心情莫名地平复下来,说不清什么原因,他就是知道,王铮不会再将李天阳放在心里。
就因为已经将那个人从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那剔除出去,所以他才能笑得这么云淡风轻,这么和蔼亲切吧?
人这一生,要多大的智慧才能像慧能禅师那样顿悟?大多数人的智慧只够你慢慢去渐修,一点点在遭遇到的坎坷中体会命运的可敬,一点点在痛苦中学会慢慢成长。徐文耀在这个瞬间,忽然就相通了,若王铮只是当初那个王铮,他不会爱上。
同样的,若他还只是那年那个徐文耀,王铮也一定不会答应跟他在一起。
既然这样,再纠结于没有陪伴过王铮的青葱岁月,就显得没有意义了。徐文耀微微笑起,不远处的爱人,他的今天,他的明天,他生命中有可能存在的每分每秒,他都会陪伴,最后,当他们老去,一块白发苍苍的时候,王铮记得最深的人,只能是他徐文耀,也只有他徐文耀。
长久以来被徐文耀隐藏在心底的不安全感,那种莫名其妙觉得爱人终将离去的恐惧,在这时候慢慢化解,在这个九月,有紫荆花飘落绿色草坪,呼吸间尽是百年松柏芬芳的气息,徐文耀走向自己的爱人,他想,这是必须和只能如此的途径。
徐文耀坐下来跟李天阳堪称愉快地交谈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是能说会道的,生意场上打滚了多少年,只要他们愿意,气氛就不可能冷下去。说着说着,当徐文耀听说李天阳最近喜欢上了红酒时,他甚至提出可以将自己购自欧洲的一支珍藏版红酒送给对方。李天阳的惊诧一闪而过,他自尊心极强,要这样接受情敌的馈赠,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他不顾王铮在场,坚决推辞。徐文耀也不多说,只是笑了笑,摆手道:“李先生也太客气了,你帮我们家小铮出书,这个人情徐某记下,区区一瓶红酒而已,何足挂齿?”
李天阳双手交叉,淡淡地说:“我认识小铮可有年头了,帮老熟人这么个小忙,徐大少实在不用特地道谢,不然,我真是惭愧啊。”
“李先生过谦了,现如今知道念旧的人也不多,懂得怎么去念旧的人就更少,李先生高义,徐某自叹不如,况且小铮朋友也不多,难得有您这样的,说起来,我还真想好好谢谢你。只是说到谢字却显得太俗,只好送点东西,略表下心意,李先生就不要推辞了。”
李天阳脸色有些难看,冷笑说:“念旧是件好事,总比忘本强。徐大少盛情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徐大少,您是N市人,不知道您还记得xx中学吗?”
徐文耀脸色一变,想了想,点头说:“记得,我的母校。”
“果然是您的母校啊,那所中学名声斐然,听说出过不少人才,当然了,像徐大少这样的,肯定是各中翘楚。”
徐文耀握着餐巾的手猛然握紧,抬起头,淡淡地说:“时间离得太远,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可惜啊,”李天阳拿起餐巾擦擦嘴角,说:“我前次去了一趟,当年教过您的班主任对您还印象深刻,他说遇到这么优秀的学生是做老师的福气,只可惜,那位学生只读了不到一年半就转校了。”
徐文耀冷笑说:“真的吗?我记得当时我们班主任是个女的,老太太要到今天得退休了吧,居然这么好记性,令人叹为观止。我的记性就不行,不知道李先生的怎么样。”
“该记得的,我会记得。”李天阳看着王铮,缓缓地说。
徐文耀眉毛一耸,笑着说:“那您记得六年前的今天做过什么事吗?”
李天阳摇头说:“谁会记得这么准确的事?”
“我记得,”徐文耀转头看向王铮,目光温柔如水,轻声说:“六年前,也是今天,九月二十三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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