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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家祸事不远。”
蓝泽闻言,满脸意气渐渐变成了不郁,皱眉看着女儿:“你怎么会有这样想法?佟家素与我家相交深厚,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难道你盼着人家有祸事。”
“女儿怎敢盼着他家起祸?”如瑾一见父亲如此,就知道方才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心中焦急,勉强耐着性子柔声劝解,“慢说父亲和佟太守以朋论交,就是女儿自己也跟秋水姐姐亲厚,自然希望他家安稳长久。只是若佟太守不自量力,恐怕是不能安稳的。正因为亲厚之故,女儿才为他们着急。”
蓝泽有些烦躁,摆了摆手:“无需多虑,大人的事你们闺阁女儿不要掺和就是了。再烹盏茶来吧,方才的都凉了。”
如瑾眼见劝解无用,眉间不觉笼上一层郁郁之色,低了头再次烫盏烹茶,却几次不小心将茶水溢出盏外。
秦氏看在眼里,为女儿担心,放下手中针线冲蓝泽笑了笑:“侯爷胸有丘壑,自然见识不凡,您说佟家没事就是没事。不过,左右是人家的事情,侯爷倒是不必为此劳神费思,且安坐喝女儿的茶就是了。”
不料蓝泽听到“左右是人家的事情”眉头就是一凝,沉着脸瞅了秦氏一眼,哼了一声,“妇人之见。”说罢将盏中有些凉了的茶仰头饮下,也不等如瑾再烹新茶,站起身来弹了弹袖子,“我去书房坐一会,你早些歇了吧。”之后挑帘而去。
秦氏愕然看他远走,脸色渐渐暗了下去。如瑾眉头越皱越紧,父亲如此固执不听人言,该如何是好?
母女俩一个默坐榻上,一个对着热气腾腾的茶汤蹙眉深思,半晌后听得秦氏一声自嘲的轻笑。“不过稍微给些好脸色,就真把我当作任他训斥的贤妻了。”
“母亲!”如瑾惊醒,只顾思虑佟家的事情,忽略了母亲感受。母亲那样的性子,肯低下头来讨父亲的好,心里该是怎样的委屈。如今父亲不管不顾拂袖而去,一点情面不给,却将母亲置于何地。
正想着如何劝解,秦氏却朝着女儿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跟他闹,我要做最贤惠大度的正室夫人。就为了这管家权我也得当个好媳妇,让他看着,让老太太看着。”
如瑾望着母亲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将那双眸子深处凄凉的坚定看得分明,心中一酸,上前几步,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了她。
“母亲别伤心,他脾气不好,咱们不跟他计较。您还有我呢。”
秦氏抬手拍拍女儿的头:“是,母亲有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如瑾突然就想到潋华宫的那个早晨,也是和母亲这样抱着,那时候母亲的身子多瘦啊,她一只胳膊都能圈过来。现在母亲好好的在身边坐着,她还烦恼什么呢。父亲不听劝,她再继续劝就是了,总不会让蓝家跟商氏皇族沾上分毫,总要保着这份家业。
想到这里,如瑾直起身子笑了:“母亲,我给您重新烹一盏新茶。”
秦氏点头,含笑看着女儿行云流水的动作,眼里凄凉渐渐消退。过了一会,她主动开言道:“你方才跟你父亲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思虑的极是。只是看你父亲那个样子,恐怕是想要趟佟家这趟浑水,他跟佟太守素来走动得勤,只怕他一意孤行。”
如瑾见秦氏情绪好转,慢慢将自己让品霞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父亲也许早已拿定了主意。上次见到佟太守,我就觉他不是个甘心逆来顺受的,想必会有一搏,却未曾料到他会将主意打到父亲身上,可叹父亲又雄心勃勃。”
秦氏道:“我虽然不如你看的书多,但伴君如伴虎这道理也算略略知道。你父亲只顾着重振家业,性子又倔,脑子又不灵光,在家就能被几个小妾唬弄,在外面想必也会被人左右,说什么塞翁失马,要是沾了佟家,我看是祸大于福。”
如瑾担心的正是这个。身为女儿,她自然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人。说起为人处世的圆滑机灵还不如叔父蓝泽,又怎能去与浸淫宦海的那些人打交道,只怕这次就被佟太守诓得不轻,否则他好好一个侯爷,作甚对人家女儿做妾的事大发感慨,多半是已经起了心思借此谋算自家前途。
却不知,这样的谋算是何等危险!
想起前世父亲那荒唐的获罪,不过是因为祭太祖时略有失仪,事后就被有心人扣了重重罪名,直至最后家族倾颓,人头落地。恐怕记在史册上,也是分外荒诞的一笔。
绝对不能让父亲起这种心思,绝对不能!
如瑾叫了青苹进来:“跟品霞说,让她表哥盯紧了外院的事情,父亲一举一动都给我禀报清楚!父亲若去见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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