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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空去买了灯,顺便说了几句话。
“你的联合国实习找得怎么样了?”罗嘉禾问。
杨枝答道:“面了三个,还可以吧,但是都没回信。”
“都在哪里啊?”
杨枝一个个地数,“教科文在巴黎,工业发展组织在维也纳,还有一个粮食署,在罗马。”
罗嘉禾越往下听,眉毛拧得越紧,她抓住杨枝的胳膊,“不行,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你得留下来陪我。”
杨枝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嘉禾的研究方向是俄罗斯,去年刚入学的时候,她就决定好今年八月去俄罗斯交换一学期,可惜人算不如别人说了算,学校在二月份之后停掉了所有赴俄的项目,罗嘉禾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匆匆忙忙找实习。
“你知道我今年过生日要许什么愿望吗?”嘉禾捧着茶杯气若游丝地说,“我要许愿世界和平。”
安慰的话杨枝已经说了好多,说来说去也只能劝她向前看,“那你的实习呢?找得怎么样了?”
“面了四五家公司,每家三四轮,也没回信,算了说点高兴的,”罗嘉禾问杨枝,“你都去哪几个城市玩?”
“就去波士顿和纽约。”
“?半个多月就去这两个地方?”
“其实主要是待在波士顿,”杨枝解释道,“程唯要忙一个项目,走不开,所以相当于我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等他月底把项目结束了,我俩再一起去纽约玩几天。”
“那你怎么不等到月底再去找他?”
“因为那时候我可能就要开始实习了。”
“……也对,所以你在波士顿就住在你男朋友家?还有他室友?”
杨枝抿了一小口红茶,点点头。
“会不会很不方便啊?”
“他们家挺大的,应该还好。”
“我是说和陌生男人住一起。”
“哦,程唯说他室友很有分寸,人很好,不介意我住在那儿,只要我别把家拆了就行,”她顿了顿,“而且他室友经常不在家。”
“哦——”嘉禾不怀好意地笑。
没等杨枝伸手拍她,她又正经起来,“两个多礼拜,不会就见你男朋友一个人吧?”
“还会见一个大学同学和一个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嘉禾眉头紧皱,“我感觉我八百年没和他们联系过了。”
“确实,好远的事了。”
“也在波士顿吗?”
杨枝吞下一口茶水,“不是,在纽约。”
杨枝换灯换得浑身是灰,她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才出发去了机场。
公寓大门在一条安静的小路上,杨枝拉着行李箱,拐了两个弯,走到了一条熙熙攘攘的主干道。
道路两边是高低错落的住宅区,一百年前的红砖廉租楼挨着八十年代的混凝土立面,土耳其人在这里做烤肉卷饼,印度人卖小电子商品,阿拉伯人开清真肉店,两个街角各有一家甜品店,突尼斯人在那边卖巴克拉瓦,法国人在这边卖牛角面包。
这条路名叫“巴黎大道”。
上海没有上海街,纽约没有纽约路,巴黎大道也不在巴黎。
这个街区离巴黎十三区只隔一站地铁,车程两分钟,但在邮编上已经属于巴黎之外。而杨枝也在过去一年明白了一件事,邮编在这座城市很重要。
正值五月中旬,下午五点的灿烂阳光从巴黎的方向照过来,亮得杨枝眯起了眼,却翘起了嘴角。
考试考完了,论文交上了,所有的实习面试都面完了,现在要去见她大半年没见过的男朋友了。
天气很好,白昼很长,银行卡里的存款足够她未来一年的生活。
活了快二十四年,杨枝从来没经历过这么轻快的五月,轻得像眼前的柳絮,在初夏的微风里无边无际地飘。
她提起行李箱,拖着一排有棱有角的影子,踩着楼梯“哒哒”走进了地铁站。
可等她登上飞机,听见空乘讲标准美式英语的那一刻,杨枝那颗轻盈的心却发沉了,沉到小腹都跟着下坠,疼得隐隐约约。
她匆忙落座,身体蜷缩在局促的空间里,疼痛感才得以减弱。杨枝等着它彻底消失,眼睛机械地望着舷窗外的墨蓝天空。
她是真的要去美国了。
这是她第二次飞往一个陌生的国家,心情却比她去年来法国的时候还要紧张。
杨枝从随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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