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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盘膝而坐,继续打坐修练,淡黑色的身躯愈发黯淡,最后仅剩一道虚幻的黑影,缥缈难辨。
这个世界便如人间最后一方世外桃源,或者根本不算人间,而是传说中的仙境,方圆数千里,无边无垠,碧空如洗,山川、平原、河流、森林应有尽有,更有许多人间难得一见的珍奇动物,惟独只缺一样东西,就是人气。
如果这黑影算是人类的话,他肯定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人类,因为有人就有肮脏,这个世界纯净无瑕、纤尘不染,空中更溢满人世间绝无仅有的灵气,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人迹存在。
这黑影因而显得格外孤独。
在入定之前,他感由心生,轻叹道:“真是寂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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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盛夏,桃红柳绿,荷叶连天碧。
杭州吴山,江湖汇观亭,有一块漆黑的大石,这石头如今已名动天下,皆因当年儒天阁掌门庄谐生在此飞升成仙,传为人间美谈。
江湖汇观亭内有一名身着黑袍人,面容被黑袍包裹,看不分明,但身材高挑纤细、突兀有致,想必是个女子。她静默沉寂,犹如一尊黑色塑像,整整两个时辰皆在亭中安坐,静静观看吴山上来往的游客、西边的西湖、南边的钱塘江、东边的杭州城,最后定睛于这块黑石,静静地看着一名白衣蒙面女子跪在石前低声哭泣。
突然,她身躯一震,猛然起立。那名白衣女子吓了一跳,抬眼看去,赫然见她凌空飞起,缓缓飘浮至吴山顶端十丈高处,就此凝立不动。
白衣女子大吃一惊,失声道:“莫非世上真有仙人?”
黑袍女飘浮于半空,遥望北方,喃喃道:“太行山……夷恒的子孙……为何他进境如此之快、这便迈入高层境界?此中必有原因……”
下方那白衣蒙面女子再也按捺不住,扬声喊道:“这位仙子,请下来与我一谈,我有事相询。”
黑袍女并不搭理,继续凝视北方,自言自语:“夷恒的子孙竟有这等造诣,我若再不加紧修练,将来归去如何还有脸面见夷恒……不行,必须尽快融入凡尘俗世,不可耽搁时间。”
她缓缓飘落地面,放眼吴山下繁华的杭州城,只觉这个世界纵然精彩万千,却难容她一人,多年来始终格格不入,不禁暗自叹息,苦笑道:“真是寂寞的生涯……”
正要离开,那名白衣女子飞步赶来,拦在她面前,急道:“这位仙子请稍停片刻,我有一件奇事向你征询,事关我先夫身亡真相,还请仙子相助。”
黑袍女稍一思索便知事情经过,暗道:你在黑石前哭泣,想必是那庄谐生的家人,别人皆以为庄谐生飞升仙界,其实这世上哪有仙界,都是夷恒的子孙造谣骗人,庄谐生早已死在他手下。这时那白衣女子为表示坦诚,伸手揭下脸上的白纱,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容。黑袍女寻思:看你如此悲切,想是对庄谐生之死有所疑虑,当今天下除我和混沌之外再无第三个外人知晓真相,不过能给夷恒的子孙增加些烦恼,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品尝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也能增进我的修为,既然如此,我不妨整整那小子……
白衣女子知道对方正在打量自己,怎奈她一张脸完全隐于黑袍内,看过去只见一团黑,也不知她长相如何,心下略感恐惧,深吸一口气,道:“请仙子助我调查真相,我感激不尽,定竭诚报答。”
黑袍女沉默半晌,道:“那好,我们交换条件,我帮你找出真相,你帮我安排一个身份,让我隐姓埋名入世修行,像你们一样生活。”
白衣女子大喜道:“当然,包在我身上,绝无问题!现下请仙子代为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先夫——”
黑袍女打断道:“你不必多说,我都知道,随我走吧,你自然能找到真相。”
白衣女子将信将疑,但抱着有胜于无的念想,便道:“请仙子头前带路。”
黑袍女转身向吴山下走去,白衣女子跟随在后,正要说话,忽见前方黑袍女足不沾地,竟是飘浮于离地数寸的高处,不禁叹为观止,暗道:此女绝非凡人,今日当真被我遇见了仙子。忙加紧几步紧随在后,问道:“请问仙子尊姓大名。”
黑袍女淡淡地道:“我无姓,名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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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色尽黯。
众女结束游山玩水,从天痕峪深处山林走回峰顶,远远看见齐远涛与呼延登二人站在庄园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