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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凯在失神,直到礼扬冲过来一把夺去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墙上,碎成几块。雷德凯看著分体的手机,讷讷地说:&ldo;礼扬,何必呢?&rdo;礼扬一直努力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ldo;没有什麽何必不何必!雷德凯,是你让我爱上你的,你怎麽可以从我身边逃掉。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明白吗?你明白吗!&rdo;&ldo;没有什麽何必不何必!雷德凯,是你让我爱上你的,你怎麽可以从我身边逃掉。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你明白吗?你明白吗!&rdo;如果他不来,他就会这麽死去,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他来了,带领自己走出黑暗,一直搀扶畏缩无助的他,坚定而无声地给予自己勇气和重生的机会。现在,他为他爱了,为他而继续留下,他怎麽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他难道不明白,失去他,他又会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吗?他已经是他的一切了啊!礼扬几乎是在咆哮,白皙的颈上一根根青筋冒了出来。他没遇上过这样的场面,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众人捧在手里的明珠,只有他想或不想,从来没有人会拒绝他,而且是再三推拒。不管再如何爱著眼前这个人,心里的委屈是难免的,更多的是悲哀,悲哀,从没遇上这种事的他,不知如何是好。雷德凯沈默地看他痛苦、无奈,看他失去冷静,像只受伤的小猫,呜咽著呜咽著,等待谁的垂怜。&ldo;礼扬,不要轻易说爱,爱说多了会变得廉价。也请不要对我说这个字,我不值得你去爱。&rdo;&ldo;什麽意思?&rdo;礼扬不懂。雷德凯直视他的眼睛,说:&ldo;礼扬,你确定你爱的人,是我吗?&rdo;&ldo;我当然能确定!&rdo;&ldo;可你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叫得最多的人,是匡靖。&rdo;&ldo;你也说了,那时候我意识不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rdo;&ldo;那你为什麽只叫匡靖一个人的名字?&rdo;礼扬答不上来,哑口无言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视力不好,尽管住进这间屋子後除了偶尔戴眼镜看书看报外,他很少会戴眼镜。但曾经长时间配戴眼镜的结果,是造成眼窝微微下陷,藏在眼窝之中的细长双眼,此刻透露让礼扬全然陌生的强硬和肃穆。&ldo;礼扬,你仍然爱著匡靖。&rdo;雷德凯平静地下结论。&ldo;不可能,我已经不爱他了,我爱的是你啊,凯!&rdo;&ldo;那麽,礼扬,我再问你,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没有照顾你的机会,你会注意到我这个人吗?你是否依然和匡靖在一起?&rdo;礼扬的背重重靠在墙上,无力地站著。他依然答不上来,因为答案是肯定的。雷德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ldo;礼扬,你不爱我。因为我照顾过你,并且为你失去一条腿,所以你觉得欠了我,你觉得有义务留下来照顾我。但是,礼扬,够了,我不想让这些愧疚束缚你一辈子,你应该去过你应有的生活。你这样只会让我们都痛苦。&rdo;礼扬怔怔地看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得让人心惊。&ldo;我都忘了,我都忘了──我忘了雷德凯你原本是律师,你巧舌如簧,你白的能说成黑的,我说不过你,辩不过你。可是,我承认,如果一切都没发生,我不会注意你,甚至不知道有你这个人,可事实是,这一切都发生了。&rdo;&ldo;我家人进监狱的时候,雷德凯,是你为他们打赢了一场官司;在我发疯在医院里等死的时候,雷德凯,是你把我接了出来;在我痛苦做噩梦的时候,雷德凯,是你整日整夜的抱著我哄我──我经历了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可是你仍然耐心地把疯了的我从黑暗里一点一点拉了出来,我已经满身污秽,是你不断地告诉我,这世上还有人会觉得我珍贵无比──我哭的时候,你在我身边,我痛苦的时候,你安慰我,我高兴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你是那麽的安静,你又是那麽的无所不在,我不能不发现你,不能不注意你,不能不爱你啊!&rdo;那段日子,是在家人死後,他过得最安静最幸福的日子,那时候,他什麽都不奢求,只要他能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看著他,安静地温暖地对他笑。说到最後,礼扬泪如雨下,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雷德凯依然在沈默,也依然不敢看向他,只是握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