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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宁是师弟,不能称兄。」她认真道:「凤春,怀宁在家里的这段日子,你也叫他怀宁,师父说,怀宁的名字是新取的,要喊三年他才能落地生根,变成真的怀宁,你别喊其它的。」
怀宁瞄阮冬故一眼,没有说话。
凤春微笑:「好啊。」
「怀宁。」阮冬故对他伸出小手,说:「凤春要带我们回家了。」
怀宁不发一语,牵起她的小手。他知道她力气大,从不主动去拉人,一路上都是他牵着她回来的。
凤春看着这两个小孩相处的模式,知道她这个小姐很看重这新来的师弟,遂对着怀宁伸手:
「既然怀宁是小姐的师弟,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块回家吧。」
怀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迟疑的动作显露他的心情。当他主动让凤春牵住脏脏的小手时,冬故摇头晃脑,忽然道:
「凤春,冬故在路上曾看过一家子,爹带儿子,儿子带妹妹走在路上,那现在算不算是凤春娘带小孩出门?」
凤春好气又好笑地白她一记眼。
「小姐,妳的娘是夫人,不是我。」
「哦,原来娘亲只能有一个,冬故明白了。那大哥呢?大哥能有几个?」
「你的大哥只有少爷,没别的人了。」
「哦……冬故也明白了。」她看看怀宁,再看看两人牵着的小手,没有再多问什么。
自始至终,怀宁真的觉得很可笑。
左侧是他小个头的师姐,右边是她的凤春,三人走在一块,简直是可笑的母子三人……
他又偷瞄那个满面脏脏的小师姐。他心目中的妹妹,绝对不像她,他想要更柔弱点、怕吃苦,不要力气大、只能仰仗她兄长保护的小妹……
阮冬故一点也不符合他心目中的妹妹形象。
本来在安宁的黑暗里,等着牛头马面来召人,但红艳艳的大火突然袭卷他的全身,蓦地,阳世间所有吵杂的声音窜进他的世界里。
火烧似的疼痛,让他的魂魄如重物落地,他猛然一震,立时张开双眼。
眼前不是黄泉路,也不是森罗殿,更没有牛头马面——
「火化了吗……」低微的人声,在附近交谈着。
「下午已经火化了。京军将领看阮侍郎是内阁首辅的人,特准凤一郎独自火化他的尸身……」哽咽泣声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凄凉。
「凤公子不该拒绝我们去送他的……阮侍郎就这样走了,他一定能一路好走,燕门关的百姓得救,他的义兄怀宁也活下来了,这全是他在九泉下的保佑……」
怀宁目眦尽裂,狂乱地挣扎,但全身无力,只能恨恨地瞪着他们。
他的挣扎引起军医的注意,连忙奔过来,大喜过望道:
「怀宁爷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见怀宁用杀人似的眼神瞪着他,他有点犹豫:「您是想问阮侍郎……他……他……」
怀宁双瞳眯缩,咬牙切齿,不肯调离视线!
门外有人低喊:
「军医,凤公子来探怀宁爷了。」
一头白发先入怀宁的眼瞳,接着,是凤一郎委靡不振的模样,仿佛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场。
「凤公子,怀宁爷儿醒了!」
凤一郎闻言,略带惊喜地上前,一见怀宁果然醒了,终于松口气。
「怀宁,你活下来了!」激动中依旧忧心忡忡。
怀宁锁住他的蓝眸。
「凤公子,怀宁爷在问阮侍郎的下落呢!」军医轻声暗示,病人重伤在身,不宜损及心神。
凤一郎点头,与怀宁的视线交缠,直截了当地问:
「怀宁,你要我说实话或谎话?」
怀宁动了动嘴,喉口发不出声音来。
「那就是要实话了?」凤一郎深深地注视着他,柔声道:「你做得很好,我们的梦,还没有碎。」
他连眼皮也不眨地;直勾勾地瞪着凤一郎,而凤一郎则坦然地接受他严厉的审视。
许久后,怀宁终于放松地合上眼,任由黑暗再度包围他。
在意识似散非散间,他听见军医低声跟凤一郎说:
「凤公子,你做得很好,骗阮侍郎未死。」
「是啊,我骗了他,等他下次转醒,我实在不该如何面对他。」
「阮侍郎的骨灰……」
「多谢军医关心,等怀宁康复后,我们会回京择地下葬。」
接着,他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