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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的脸面,殷珑是非要跟怀秋争这一口气,于是就仗着殷槐的端王身份在后宫里非要让自己看着有那么几分气势,这在太皇太后眼里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再说殷珑又对皇帝有几分真心,朝廷大事上儿女私情最要不得,这也就是太皇太后为什么不要殷珑做这个皇后的原因了。
简菱素日里问安丝毫不错,太皇太后也不是非要让她现在就为自己做出个子丑寅卯来。太皇太后身子骨还很强健,这后宫仍然是她的天下,现在还不到她给自己找接班人的时候,但是她心中始终忌惮着简菱,便也对她淡淡的了。
可端王妃却知道简菱是个识时务的,她并非殷槐那样的野心家,做女人的总比殷槐那类大男人要谨慎些。太皇太后眼看着是后宫里最大的势力,但毕竟年纪已经大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就没了;昭德太后呢,不过就是个空架子,手上根本就没有实权,那简菱就是这后宫中第二大掌权的人物。她是皇后,殷珑是贵妃,是这后宫妃嫔中身份最尊贵的两号人物,端王妃因此叫殷珑与皇后多加亲近,也是保存一条退路的意思。
然而无论后宫和前朝怎样暗潮汹涌,天睿十年的冬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入了春怀秋的病情便又有些反复,人也乏力,喘不上气来,冬天里的时候还能由织锦扶着在玉簪秋月馆的院子里走走,可眼下却连床都下不来了,一天里昏睡的时间占了大半,偶尔醒了也只是喝些稀粥,但十次里要有六七回都会被吐出来。殷玦每天下了朝便直奔玉簪秋月馆,又召了程夫人入宫陪伴,偶尔也会让程敛之程瑞之兄弟进宫来看看妹妹。
程瑞之已经在朝上领了差事,殷玦给了他一个四品的武官官职,程敛之外加了一个文臣的身份,程毅则仍比照着超品的镇国将军领着俸禄。后宫毕竟女眷居多,他们三个男人也不好总进宫来。元清起初仍有大半时间是在怀秋处,怀秋精神还好的时候便听他讲经,然而慢慢地他独自留在清净台为静妃祈福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程瑞之很少有机会再看见他,元清也在躲着他,偶尔在玉簪秋月馆里碰到的时候,元清仍旧一副淡淡的态度同他招呼,而后便同殷玦告辞,殷玦也随他去,只是看着他们两人的神情却是有些不赞同的。
程瑞之看着他浅青色的僧袍,比起冬天穿在身上的那一件薄了些许,更让他的身形显得颀长而瘦弱。两个人仿若在进行着一场各自为营与彼此的冷战,不交流,把自己一个人困死在一个他人无法涉足的空间中去,思索着对方,却不肯与对方再有什么接触,元清师傅和程少将军已经成了他们彼此之间最常见也最干枯的对话,再无其他。
天睿十一年晚春,静妃程怀秋于玉簪秋月馆薨逝,终年二十五岁。宣景帝殷玦大恸,辍朝七日以示哀思,破例为其上五字谥号,追封静妃程怀秋为慧德淑贤静皇贵妃,入葬天睿皇陵。宣景帝亲自主持惠德淑贤静皇贵妃的葬仪,灵前手书悼文致哀,而后更因悲伤过度卧床不起,朝中事务则暂由端王殷槐、豫王殷栎、镇国左将军程毅、辅国右丞相谢允棠合议处理。两个月后,由端王殷槐起旨,联合豫王殷栎,三司,工兵礼刑四部共计二十三卿,联名问罪镇国左将军程毅征西年间通敌卖国,妄自尊大有谋逆之心,即日下狱。
程家一家老小锒铛入狱,唯独程毅的幼子程瑞之不知所踪。程家被抄家,一袭明黄圣旨加盖了殷玦手中传国玉玺的朱砂大印从朝堂上发下,全国境内通缉程瑞之,务必将其尽快捉拿归案。
元清仍在清净台里日日诵经,这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手一抖,竟又扯断了一串佛珠。
此情此景,与当年韩相被抄家问斩时的光景,又有什么分别。
他开始觉得不安,线香幽幽的香气也再难让他静心,就在他心中担忧着程瑞之以及程家安危的时候,内间的窗户微微一响,一人穿着黑色夜行衣滚了进来。
那人扯下蒙脸的黑布,叫道:“子云!”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时间写完了一万字的论文(吐血)
☆、章六·去者日以疏
那声音对元清来说,是很熟悉的。
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来人挺拔的身躯,蒙脸的黑布扯下露出一张疲倦又稍显苍白的面容。元清不动声色地看着程瑞之,须臾又将目光转到滚落一地的檀木佛珠上。清净台佛堂的黄铜香炉里燃着幽幽的淡香,朦胧的烟气里是程瑞之棱角分明的脸。程瑞之大口喘着气,夜行衣上沾着的树叶和尘土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清晰,他目光灼灼,又一次叫道:“子云!”
元清本想动一动手里的佛珠,手指一动才想起那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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