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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幸福的。
他走前找过她很多次,她躺在邻市的医院,没有见他,谁也没料到,北京医院里的匆匆一瞥,竟成了六年前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最后一次打电话给她,怒气冲冲地在电话里咆哮,他问她,你抛弃我就是为了和程寒在一起吧?他还问她,舒姝,你的真心在哪里?
她听后笑了,她道,我的真心,何不等你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再问?他挂了她的电话,至此,他没有再找过她。
程寒问她:“你为什么不给他一次回头的机会,就算宣判一个人死刑也总得让人忏悔吧?”
舒姝说:“因为人的记忆不能像擦黑板一样抹去,那个苦苦哀求顾亦城回来的舒姝,在那个清晨同孩子一起已经死了,太过卑微的爱还是藏在心里的好,真捧在手里会缺氧而死。”
出院后,舒姝主动提出搬回机械厂的老房子里去住,唐钰和她争执时从楼上摔了下去,人虽然没事,额头却被撞出了条口子,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她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唐家。罗琳也没有挽留,她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每个月月初会给她汇生活费。舒姝没有拒绝,在现实面前,自尊有时候很渺小,这一刻,舒姝发现自己连埋怨罗琳的资格都没了,诚然,罗琳不曾给过她关爱,但她确实养活了自己,不管怎么说她并没有让她流落街头,从责任的角度来讲,他其实尽到了一个母亲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而关爱属于道德范畴,没有确切标准。
舒姝回了机械厂的老房子,很长一段时间内,当她听见雨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就像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她梦见自己躺在血泊中,罗琳拿着刀去剖她的肚子,她忍不住尖叫,将自己缩成一团,周围全是黑暗,她看不见一点光芒。
她只能逃,赤着脚在江边的阶梯上发疯似的奔跑,风吹过她的脸,长长的头发散开来,唯独吹不散她心里的恐惧。夜晚的江边风特别的大,风声灌入耳朵像是婴儿的哭声,一声又一声。
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我……
又像是在说,来陪我吧,跳下来吧,跳下来吧……
然后,她跳下去,感觉被什么牵绊了一下,黑暗卷走了她,她以为她死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刺骨的寒冷将她唤醒,一只流浪狗正叼着她的衣领费力往上拖,见她醒了忙去舔她的手,这条狗舒姝认得,她喂过几次,每次见到她都会摇尾巴,原来她往下跳的瞬间,这只流浪狗冲上来咬住了她的衣服,她跌在了江堤的台阶上。
她就这样,死不了,又活了下来。
但是忧郁症和强迫症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她不得不休学。
罗琳给她的生活费平常开销刚刚好,若遇上生病这样的突发事件便显得十分拮据。舒姝有她的骄傲,她可以接受罗琳每月给生活费的方式,可是让她开口找罗琳要钱,她做不到。她翻出了一本存折,那是外婆当年塞给她的,顾家对她失聪的补偿金。
她笑着对程寒说:“你看,这一次真的是两清了。”
舒姝休学那段时间,程寒每周都来看她。
有次,程寒在她面前将苹果切开来,笑着对她道:“你看是星星,舒姝,许个愿吧。”
舒姝没有许愿,因为他已经没有愿望了。舒姝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年自己坚持喜欢程寒,不为顾亦城的热情所打动,结局是不是会好一些?可世上毕竟没有如果,她结成冰的心,再也无法爱上谁。
程寒陪她去江边看日落,银杏树依旧静静地站在江边,树干上的沟壑犹如老人脸上的皱纹,刻满岁月的风霜,落光了叶子的枝条无声地伸向天空,树枝想与叶子朝暮相伴,地老天荒,舒姝为那飘落的树叶感到悲凉。
她指着树枝对程寒说:“你听见了树枝的哭声吗?”
程寒望着她道:“舒姝,你别这样,树枝没有哭,等明年开春就又长出绿芽了。”
舒姝问道:“那你会离开吗?”
程寒道:“我不离开。”
来年春暖花开之时,银杏树果然长出了新的枝叶。舒姝忽然明白,四季变换,自然界万古不变的定律总是一如既往的演绎着离殇,她何必学那黛玉去葬花,她要葬的不是花,是过去。
舒姝流产后的第二年,顾家举家移民去了英国,小娜追着舒涵去了澳洲。再后来,罗琳在扞卫婚姻的保卫战中输得很惨。罗琳想要走唐钰的抚养权,可唐钰不愿跟着她。离婚后,罗琳找到舒姝,问舒姝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加拿大。舒姝觉得罗琳一夜之间苍老十岁,她没有跟着罗琳去加拿大,她问罗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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