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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不肯善罢甘休的恶毒目光,潜意识里苦苦地支撑,直到陈琳冰冷的双手托住我湿透的躯体,我才肯放心闭上疲惫的眼睛。
幽暗的长廊,那个人冷冷的、心上无助受伤的眼神,却鬼魅般的浮现。
啊!——
不!——
我周身冰冷,不自主地颤栗。
如果我能象刚才那样,被深深的恨推入幽黑世界,那样温暖、体面、如愿地死去,能离开这冰冷的世界和他象剑一般苦寒的目光,该有多好!
无尽的漆黑夜晚,月与星的缠绵纠葛、嬉戏不再。
我孤独地躺在床上。身上是沉重的被。
为何,我还是那样浑身发冷,不住地颤抖?
头脑依然不清醒,呼吸和思绪都沉重不堪。
我似乎是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却又是浑身大汗。
刚刚发生的事,似乎恍若隔世,细节都不能清晰地响起。睁眼都是很费体力的动作,偶尔睁开却视觉模糊,余光扫过台灯、沙发,橘红色的光晕,暧昧迷眼,我看一秒便疲惫地、下意识地闭上。
身边除了有人轻轻地走动,很是宁静。
有人用干软的毛巾,抚过我的额头。顺着脸到下巴,又到脖颈。心里不自觉地祈祷,期待着神奇的力量能指引这个人,发现颈后那让我难以忍受的汗湿凉意,而果真祈祷有效。
有一双柔柔的手伸过来,为我垫上了干爽的毛巾。
“是不是盖多了?”一个温柔女子的声音。
“别动。她在发烧,一会儿会冷。”是那样沙哑、磁性的嗓音,遥远地似乎来自天外。却有令我感到难忘、熟悉的战栗。我是那样拼命地想凝聚我的体力,用来睁大我的眼睛,看一眼,就看一眼,猜测一下是不是我预感到的那个人。
但没有力气,我的意识和意志虚弱得,抬起眼皮的小小动作都是奢望。身上刚才的惧冷,此时已转成了难耐的热度,烦躁得似有团火将我熊熊灼烧。我敏感地得知我将不能减少身上的累赘,不由自主愤恨交加地想拳打脚踢。
我的力量却是微乎其微,因为我脑子里跟那厚重的被子作战了许久,那些人都没有任何察觉和反应。
我徒劳地停止了动作。这简直就是螳臂挡车。我精神里拼了命,只不过换来了被子纹丝不动的现实。
“怎么会喝成这样?”那沙哑嗓音里饱含了怒意,“她不是从不喝酒吗?”
沉默着,没有人解答他的疑惑。空气里充满了宁静,却点燃着某种窒息和压抑。我的听觉飘渺在空虚的情景里,徒劳无力地想捕获那些我中意的信息。
“是赵婉婷?”
还是听不到任何人的回应。就好像这个人在冥冥中自问,而没有人在他的面前,了解他疼到无力、皱缩痉挛着的苦楚。
却有柔柔的手继续伸过来,为我殷勤地擦去发热出的汗。
“给她喂点退烧药?”
“用凉毛巾敷一下?”
“量一*温吧?”
这个女子忙前忙后地,不住地琐碎征询。我的听觉不堪折磨,终于忍不住疲惫的虚脱,也再没有心绪去了解更多言语的机密。书包网
四十四 暗算4
想沉沉地、无力地睡去,却那般渴望地呼喊出:内心深处曾苦苦祈求的依恋。
渴求着有母鹰对幼雏的保护,张开翅膀,将幼小的我紧紧围住。在寒风烈日下,给我成长的空间、示弱的自由。我不必独自离开温暖的窝,孤独在沙漠上空觅食;不用过早荒废我的臂力,在它未长成时造成不可忽略的伤痕。
啊,爱我的人,爱我的力量,你究竟在哪里?如果给我生命是你的责任;让我流落他乡背负沉重的负担是我的命运;那么,在此刻,我将要死去,我将要被别人夺去生的权利时,你是否预见到了?是否在遥远的他乡,对我有灵犀相通般的怜悯?
“妈妈……”
“妈妈……”
我从没见过面、从没熟悉过你笑容和拥抱的妈妈——;
生下我、却只抱了我几个月,就狠心丢下我的妈妈——;
你可知道,我已经死了,我已经在黑暗里死去,被装进了墨黑的棺敛,沉重地钉上仇恨的铆钉。你女儿小小的、柔弱的身躯天地难容,甚至死后都不能得到一片黄土的厚葬和保护。她稚嫩的胸怀,空怀了满腔的热情和理想,却被猎人的弓箭残忍地射杀;穿心之箭贯穿了翅膀,在长空中留下了属于猛禽的血的痕迹。从此,她再也不能飞翔、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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