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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强敌,莫不是那吴主席搬来的救兵?大家都默不作声等着孙百光做决定,可孙百光此时又能有什么主意?自家的兵自家了解,连桃花峪的土匪都打不过,更别提北洋的精锐了?他心咯噔一下,后悔的感觉更强烈了,悔不该不听从老父的劝告,兵行险招,那姓吴的据说就是出身北洋,当年还做过一省的督军,想来必是他请来的援兵,如今一个弄不便是满盘皆输,他孙家自此以后也会被从临淄县连根拔起,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他脸颊上冷汗淌了下来,觉得不能在朱武生那个窝囊废面前表现的太慌张,故作镇定的问道:“朱县长刚,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朱武生忍不住心冷笑,你便装的再镇定又有何用,果真是北洋的救兵来了,你还能逃得了吗?也不说破,跟着打起了哈哈。
“说到生意合伙了,上面同意了,可以一五分。”
如果这句说说在一个小时之前,孙百光一定会欣然同意,但此刻他却有些尴尬,同意么?外面强敌压境,此刻自己朝不保夕,不同意?这么好的条件不同意,更不合乎常理。此时,他脑都是孙家基业毁于一旦的惨况,老父潦倒,妻儿卖身,自个儿身首异处被丢在乱坟岗子里任凭野狗撕咬……
城外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密集的枪声更是如雨点冰雹一般的节奏,甚至连冲锋呼喊的声音都隐隐传了过来,临淄城本就不大,所以听得倒是真切。形势就在眨眼间逆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百光将一双拳头捏的嘎嘣直响,却突地起身直挺挺跪在了朱武生面前,那个他曾经百般欺压折辱的朱县长面前。朱武生被他的举动惊的一愣,忙上前去搀他。
“孙团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手拖他双臂竟没拖动。
“朱县长请救俺一家老小,俺孙百光给你磕头了!”一个头嗑下去,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只不知是为身陷绝境而流,还是因为那膝下黄金已经不值分而流。
瞬间的心念电转,他在鱼死破和跪倒哀求间选择了后者,自己死不足惜,只希望能够保得妻儿老小平安。
“是俺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等弥天大错,自知死不足惜,还请朱县长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救俺妻儿老小一救!”
朱武生见他说的如此戚戚然,心恻隐,手上加了把劲将孙百光硬扶了起来,又把他按坐在凳子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孙团长既然知错,何不去省府向吴主席负荆请罪?吴主席开明,即便治你的罪也不会累及家人。”
孙百光心又燃起了希望。
省府大院的大门前满是硝烟战火后的痕迹,团丁尸体都已经被拉了回去,用棺材收好。院一片萧瑟,大家已经弹尽粮绝,朱县长出去拖住孙百光进攻的脚步,等待李泽军搬来救兵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突然远处传来阵阵轰隆之声。
“是步兵炮!”
警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各种武器发出的声音了如指掌。是援兵来了吗?突然门外一个声音在大声喊着:“吴主席容禀,孙百光负荆请罪了!”
大伙没听清,那个声音又在喊。
“吴主席容禀,孙百光负荆请罪了!”
这回大家伙都听清了,有人趴在门缝上看去,还真是孙百光,这厮光着膀子,后背上背了跟柴火枝。他这是什么调调?门环啪啪直响,警卫看清是朱县长,赶紧将大门敞开个缝准备放他进来。谁知朱县长却大笑着将整扇大门推开,大声说道:“吴主席您看阶下请罪的是何人?”
吴孝良清楚的看到光着上身身背柴枝跪在阶下之人正是那欲将他赶出临淄城的临淄县民团团长孙百光。孙百光也看到了吴孝良,赶紧向前爬了几步,痛哭流涕道:“俺孙百光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等弥天大错,自知难逃一死,只求主席大人能够放过俺那花甲老父和年幼的孩儿。俺这颗头就交给主席祭旗!”
话说到这个份上,杀人不过头点地,吴孝良也为之动容,但孙百光的命却是搁谁都万万饶不得的,斗争失败者唯一还剩下的价值便是为胜利者祭旗,足见此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孙百光这一番做作印证了城外援兵已经杀到,只是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他为保家人竟来了一出负荆请罪。
吴孝良抬头看朱武生,只见笑意盈盈,立刻明白了是他的主意。大门外团丁们早得了命令,纷纷扔掉手武器,成排的站在省府大院门口等待收编,按照北洋时代的惯例,两军作战失败者被胜利者收编,被追究的只有长官而已。
所以团丁们都忐忑的等着新长官的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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