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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名字的客栈,帝国中有一家。这间客栈里,皇帝住过,宰相也住过,这里的宰相指的是刘云,这位春城人简单的爱恨里只承认过宰相,大大小小的官员有事没事也会来住一下,感受天子留下的气息。
客栈主人自然有足够的理由骄傲,不屑于为这个独一无二的客栈取一个凡俗的名字。因此,它就叫客栈。
客栈现在的主人姓方,方圆的方。
灰蒙蒙的马车正在这条路上,慢慢地向终点行驶。几个手里拿着一串啃了几口的糖葫芦的小孩,弯着腰,贼兮兮的跟在马车的后面。车轮轧过路面上那块微微凸出的青石板,几个小孩突然一拥而上,奋力掀开马车厚重的窗帘,又哄然跑开。
马车上的少年从惊愕中醒来,愤怒的目光扫视四周却看不到那几个早已跑得没影的小孩,手中微微抖动的缰绳诉说一丝惶恐。“无妨,速到客栈。”将军低沉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握紧的拳头已经放开,粗糙的手上拿着一片细小的布片,上面一行绢细秀丽的小字透露着焦急:刘云将亡,速救,四月十三。将军的脸上布满了愤怒与失望。
客栈四楼,一扇半开的窗内,一双微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辆平凡的马车,似乎想看透平凡下的隐藏,一纸展开的折扇不自觉的扇动着,一袭白袍,在穿透进窗的春风中飘动,目光随着马车慢慢的向客栈靠近,直到马车进入客栈后院,消失在客栈高大的院墙内。
“啪”白袍少年猛然收起折扇,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方圆宽大的脸庞出现在房间内。
轻轻的关上门,方圆缓步走到白袍少年的身后,微一做揖道:“王爷,那群孩子说‘看起来很和善,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原来真的是他”。白袍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看到了让他兴奋的事情。“他果然还是来了。既然他来了,这场戏就有意思多了。你通知下去,查清楚是谁从皇宫中送出的消息,找到之后无需禀报,就地解决。”直到此刻,白袍少年一尘不变的带笑的眼睛里才露出一闪而过的凶厉。“皇宫太大,杀不尽,不过能杀一个算一个”
“是”。方圆恭声应道,肥胖的身躯艰难的弯着,在这和煦的春风中流下了第一滴汗水。
白袍少年转过身体,看着方圆笨拙的身体艰难的摆弄出这么个无法与恭敬关联的动作,手中折扇轻轻敲了敲方圆的肩膀道:“你这几年荒废了很多,这体型比你当年离京时大了一倍吧。等这事结束后我就把你扔进虎营,折磨掉你这一身肥膘。你站直了说话吧。”
虎营,这两个字在知情人的眼里几乎等同于梦魇。方圆的身躯抖动着,紧贴着身体的衣服挡不住肥肉的颤动,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疲惫还是心里的恐惧,但他站直后眼睛里却是无法控制的激动。虎营,也是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
“王爷,未经调令私出军营本是重罪,而秦风身为将军更是罪加一等,我们为何不趁此次机会将他一起除去?”
“边关需要他。况且他麾下十万军卒现在是姓秦而不是姓王。时候未到,时候未到。”白袍少年答道,似乎是想起了有趣的事,他笑了,这次是真正的笑,开心的笑,在他已快要闭不上的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再说,孟昶也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方圆肥胖的脸上无端涌出几分苦涩。
第二章 天蓝,水清,阳光明媚
看到方圆的表情,白袍青年想起了那一年京城大雪中满地打滚的身影和站在路边手持木刀一脸冷漠的少年。那一年京城的城防队长和比雪还冷的少年的故事便不停歇的出现在跳动的火炉旁、吵闹的酒壶边和温暖的床榻上。于是城防队长成了现在的客栈老板,而那一个比雪还冷的少年也来到的春城,只是不知道这春城的春能否化开他的冷漠。
白袍青年笑得愈加的开心了,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他戏谑的笑声。笑声被从窗口偷偷路过的春风,送到了城外。
春城外有湖,湖边有亭,亭中有一壶好酒,一个人。
酒是春城特有的酒,每年春来,百花齐开,各取百花第一片花瓣酿造的酒,酒中有化不开的清澈,说不完的朦胧,抓不住的情思。
人是一位老道,微长的胡须沾着几滴酒水,若有若无的花香四散开来,随意放在一旁的白幡,简单的“命”字在偶尔经过的春风里泛出异样的光彩。老道轻抿一口酒,胡须上下抖动,包容在胡须中的惬意从胡须上滑下,从脚下木板之间的缝隙中穿过,滴落在碧波湖深邃的湖水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老道放下手中的酒,看向湖中孤寂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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