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如同初见(第2/4 页)
顾好阿格玛……”
娥渡丽擦拭着那快要流下脸颊的血水,含着泪水呜咽着安慰紧紧闭着眼睛的阿格玛。
阿格玛的伤,很重。
天怒稍息,她立马像发疯一样,一把推开身上死死护着自己的娥渡丽,想要冲出仍在剧烈晃动着的牛皮帐篷。
她要去看看儿子,那个躺在天台上的儿子。
即使,他已经死了,死了好久了。
可是,第二次巨震来了。
比第一次更猛,还带着飓风。
一根撑木带着牛帐的重力,打在她的头上。
“阿格玛,阿格玛,吃点糖……会好起来的……”
小姑娘伸出手,手上是一块带着体温的饴糖。
虽然粟末地有好多蜂蜜,但蜂蜜还是不如这饴糖,温婉柔和。
糖很甜,甜得她眼泪又流下来了。
“糖,很甜,很甜……”
她想起了一段儿子和他的对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时他才五岁。
“阿妈,我长大了,我要娶你做我媳妇。”
“为什么呀?”
“阿妈,娶了你就有糖吃。”
“你现在不是就有糖吃了吗?”
“可是,家里只有你才有糖啊。舅舅家,也是只送给阿妈。”
“好的,我嫁给你。”
她就想,我这傻孩子什么时候娶上个媳妇?
娶个傻媳妇?生个傻孙子?!
她真想抱着儿子说:“儿啊,如果你能再叫我一声阿妈,我愿养你一辈子。”
帐围子外边似乎突然有了很大的响动,叮叮当当的。
然后,是像潮水漫过一样的奔跑声、拖动声,又立即是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然后,没有然后了,安静下来了。
一会儿,似乎有人的喉咙被扼住,发出嘶哑的“呃呃”声。
“又要来了吗,娥渡丽……还是来猛兽了……我的阿郎啊,不知道他怎样了……”
阿格玛疑惑而惊忧地睁开那双不再明亮的眼睛。
娥渡丽回头看了看围帐口的帘子。
胡图鲁依然就在那里的啊,但是一直也听不到他的声响。
阿布,从入口走进,慢吞吞地。
他,突然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也就闭了嘴。
他尝试着咽了口口水,感觉脑海里不断涌入好多曾经没有过的东西。
这些,不应该是他的呀。
可眼前的人,好多似乎都应该是熟悉的人。
尽管,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甚至还穿着奇奇怪怪、破破烂烂的衣服鞋子……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将眼睛瞪的溜圆。
手里的东西掉了,嘴里的东西掉了,肩上的东西掉了……
所有的人,扑通通的跪下来,犹如膝盖里没有了力气。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跪着、爬着,向那缺口挪去,仿佛那里有块巨大的磁铁。
司徒友明,死命的挤了挤眼睛,然后尽力的睁大了眼睛,嘴巴不文雅的张开,却又说不出一个文字。
眼前一幕,就是穷尽脑海中的浩繁卷帙,也具是无有所载啊。
胡图鲁,原本是抱着刀站在帐围子口的,始终保持着部族大武士的最后威严,骄傲、悲伤却一丝不苟。
可现在,他只是稍微傻了一瞬间,然后就扔掉手中的长刀,没有形象的连滚带爬的扑向那个缺口。
“呃……呃……呃!”
……
谁都吃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哪怕任何一个完整的词。
还是熟悉的那张脸,眉目分明,果敢坚毅。
还是熟悉的那身形,修长挺拔,矫健阳刚。
只是,这个熟悉的身影,身披裹尸布,脚蹬死人鞋,还有脸上只有汉人才会给死人画的妆彩。
只是,这个熟悉的身影都死了好久了,好久了。
好久到没有呼吸,好久到没有动弹,好久到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好久到……
这个熟悉的身影背后,是一支庞大的牲口队伍,一支奇奇怪怪的、不出任何叫声的、跟随其后的队伍。
马,是大黑马和营地战马。
牛,是牵车的白牛黑牛。
狗,是营地的随队猎犬。
然后是羊群、鹿群……尾随其后的黑熊母子、斑斓老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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