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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轻颤,新夫人体态轻盈,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完所有的礼,丝毫未错。
“听说大嫂可是个大美人。”程晚玉躲在众人身后,今天她不是主角,终于不用端着郡主的架子,不是受礼就是见礼,比平日里倒是多了几分活泼俏皮。
程晚玉摊了摊手,也向前凑了凑,不知为何她对这个新娘子也有很多好奇,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并不是喜欢好奇的人,她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咎在原主身上,并未深想。
三拜之后,程熙乾被男客拉去灌酒,而新娘子则被送入了洞房,夜色渐深,酒气逸散,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侯府。
程晚清随着晚玉郡主寻了处凉亭休息,那亭子不远不近,刚好听得到外厅不断传出的欢呼声。
晚玉郡主说,今儿是她唯一的哥哥的婚礼,她才不要跟一堆庸脂俗粉混在一起,笑的面皮僵掉,她要最近距离的感受哥哥的喜悦,整个侯府的喜悦。
晚间清风徐徐,偷喝了一小杯酒的晚玉郡主双眼有些迷离,但眸中含笑更显得晶亮,嘴角漾开美丽的弧度,在月色下凭添几分柔和的光芒。
不得不说这样的郡主更加的夺目,程晚清静静的坐着,因未有其他人在,便将两条腿也挪到了长凳上,下巴抵着膝盖,随着那传来的一阵阵笑声,呼和声,劝酒声左右摇摆着。
这是她重生以来最轻松的一夜,没有算计,没有嫉妒,只有笑声伴月色,酒香混花香,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韩锋,这么久不见,你的酒量依然如旧啊。”不远处伴着调笑声逐渐近了,脚步声渐闻,一双挺拔俊秀的身影出现在程晚清的视线里。
一人深蓝色对襟长衫,是新晋的苏州丝绸,袖边绣祥云,与他本人相和,透着闲云野鹤的味道。正是之前匆匆一面的寿王爷顾承焕,当今圣上唯一在世的弟弟,长公主的幼弟,论辈分,程晚玉还要叫一声舅舅。
而另一个人靛青色长袍,如刀锋般锐利的气质在程晚清的瞳孔中逐渐清晰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全身一僵,晃悠不停的脑袋瞬间停住,接着夜色掩映,勉强遮掉眼中的震惊和不解。
安西王韩锋。
抚远大将军的义子,程晚清前世身份林琬的义兄,出身韩国公府因是庶子不得重视,幼时便离家从军,一朝凯旋,年少封王,可谓风光无限,加之本人风采绝佳,是无数少女梦想中的良人。可十八岁依然未娶,长年驻守西部,非召从不回京。
程晚清的手微微抖着,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遇到亲人,她一直视如亲兄的存在。
可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在京城?不解,疑惑,可她不能问,更不能认,敛眉垂首,任风吹干眼中的泪光。
殊不知朦胧月色下青衫少女将脑袋抵在膝盖上,来回晃个不停的画面早因没有入秋后不再繁茂的树叶没能遮挡而落入了缓步而来的青年眼中,清眸那一瞬间的复杂转变,一丝不落的被收入眼底。
寿王嘴角勾起一丝奇异笑容,眸中鲜少流露出一丝有趣,第一次见,玉手拨素弦,铮铮琴音如同金戈铁马,铁蹄交错,他不解,柔弱无骨,淡雅入莲的女孩子怎么会弹奏出如此的琴声。
第二次,少女晃着脑袋,瞳孔没有焦距,显然不知何时把自己放空了。这个年纪,又处于深闺之中,又有什么可在意,可惆怅呢,女孩子家有什么事情又是无解的呢?她为何会流露出如此眼神。
寿王爷借着酒兴踏前一步,拉着有些站不稳的韩锋,程晚玉反应也慢了半拍,赶忙抓着程晚清行礼。寿王不在乎的一摆手,看着程晚清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程晚清头不抬,轻声回答道:“王爷勿怪,晚清只是看到有外男经过,有些失措,并未看清是二位王爷。”
程晚清电石火花之间想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真亦假时假亦真,月淡云过,她确定微醺的寿王即便捕捉到她的目光也不甚清晰。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寿王一听这个答案,瞬间便没了兴致,拉着韩锋想要回去。
却没成想从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的韩锋突然问道:“你认识我。”程晚清头大。
安西王韩锋是多少人心中的翩翩少年郎啊,可是这个神一般的存在却有着一个致命的短处。
一杯倒。
都说男人要喝酒才算豪爽,可是行事果断豪爽的安西王一口醉,一杯倒,而且如果倒了还好,若是只醉不倒那么话就会变得非常的多,而且不认人,醉酒中的安西王不管是面对皇上太后还是小厮丫头都能喋喋不休到他睡过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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