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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惶的避开玉清的目光。淡薄的月光下,一双眸子明明暗暗,变幻几重。
“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玉清鄙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琇芝的侧脸。
琇芝狠狠的望了玉清一眼,翻身上马,玉手一挥,领着众人,策马而去。
玉清猖狂一笑,为了后位,琇芝终不敢杀她。高湛若是知道是琇芝杀了她,琇芝就什么也别想得到。方才的一笑,似乎带走了玉清一直硬撑着的力量,颓然的倒在男子的怀里,沉沉睡去。
一树梨花一珮芝,青竹小筑外,高演月白长袍端坐在梨树下。薰风拂过,携着明月银辉,洒落高演一身清韵,落花满裳。
高演曾说,来世,他会建一间屋子,植一颗梨树,等她到来。玉清怔怔的看着月下的高演,徐徐走去,他们是在来世重逢了么?
高演驻目而望,温润含笑。玉清伸手触摸他的脸,手下却是一空,高演呢?怎么不见了?难道盛世繁华里,真的只留她形影相吊么?
玉清抬步狂奔,明明是夕阳沉半山,霎时间,却是眼前一亮。窗外,白絮满天,下雪了么?俯身望去,原来是死者出殡。送葬的人宛如游龙,均是披麻戴孝。白纱黑幔,哀钟长鸣,全城哭临。目之所及,一片缟素,如寒雪倾覆,国丧不过如此。
恍惚间,金线绣出飞龙骧首的明黄绫绸覆着梓木灵柩拂浮过眼前,梓宫里的人闭目熟睡,恬静安详,一如当年朔州时,他躺在病榻上的模样。
似乎知道玉清在瞧他,梓宫里的人缓缓睁开双目,温煦一笑,如薰风暖,融化天地。是高演,只有他会这般笑,这般温情。他没死,他还活着。
“高……”
还未喊出高演的名字,一双手紧紧的封住了她的口。玉清抬眸努力睁望,清冷熟悉的脸化出无数重影,唯一清晰可见的是他眼底的薄雾,他也在伤心么?为谁?
高演唇边挂着一抹微笑,一如往常的煦暖,只是目光深邃,眼波浩瀚,涌起轻烟。修长的手指抚向她的眉间,久久流连。
“系我一身心,负你千行泪。”
高演声音温润醇厚,犹如天籁,玉清沉醉不已。缓缓摇头,“我们去塞外,好不好?说不定能遇到大哥和大姐,还有基儿。”
高演依旧微笑,眼角轻烟渐浓,头垂下一半,“玉儿,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该醒了。”
徜徉在高演宠溺的言语中,玉清努努嘴,撒娇的摇摇头。高演双目微阖,一滴泪滑过眼角,落在玉清的脸颊。他为何哭?玉清锥痛的说不出话来。
高演手掌抚过玉清的脸,贪恋流连,凝视良久,指腹虚无的掠过玉清的双唇,猝然侧首,起身离去。
“高演……你别走……”
雪衣广袖滑过唇边,丝丝凉凉,玉清蓦然心惊,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么?玉清伸手去抓,耗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抓住他的衣衫,却触不到他的一缕丝带。
似雪的背影,渐成虚幻,犹如水纹氤氲,若有若无的消失在眼前。
他来过么?他的手真的抚摸过她的眉间,她的脸庞么,如果不是,为何又明明感觉到了他的泪?
“高演——高演——。”玉清猝然睁目,看到的却是迎蓝。
迎蓝看到娘娘睁开双目,也不知道娘娘是否真醒,拭去娘娘的泪水,哽咽轻唤,“娘娘……”
玉清勉力的抬起手,握住迎蓝,“我没死?”
闻言,迎蓝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忽而又笑出声来,大喊,“娘娘醒了,娘娘醒了,冷将军,娘娘醒了。”
冷将军?玉清疑惑的看着迎蓝,直到冷冽走到他的面前,才相信冷冽真的没死。梦中的一切,断断续续的浮过脑海。
“皇上是怎么死的?”玉清泪水瞬间崩溃,心中酸楚,锥痛不已,看着沉默的冷冽,“你能瞒我到何时?皇上是中毒而亡么?”
冷笑唇边微动,“皇上中毒已深,回天乏术,沙场上背后受伤,是夜驾崩。”
背后受伤?玉清身子一晃,难道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写下诏书,传位高湛,是不是?”
冷冽沉思片刻,点头,“战事平息,高湛也已经登基,改年号太宁。”
玉清心口裂痛,猝然坐起,喉间一阵腥热涌出嘴角,“是真的,都是真的!那日全城缟素,明黄绫绸下的梓宫也是真的,不是梦。”
☆、漫天火梦中见良人 秋风起丽影两萧索(下)
迎蓝一惊,慌忙将娘娘扶到自己的怀中,擦去血渍。
“他死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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