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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上头真是如获至宝,他就是不走也不成了。
老王去后院搜寻一圈,白着一张脸出来,讷讷道:“那小的不见了!”
小陈恍若充耳不闻,磔磔怪笑,那两人也有点惶恐。垂着头不敢吱声。小陈摆摆手道:“那小子本来就不是胡家地人,跑了也不出奇!”
三人松了口气。小陈使个眼色,老王指指厢房,小陈掏出一支驳壳枪指向他,怒道:“老子请你来做什么的!”
老王吓得屁滚尿流,慌忙冲到厢房外面,对里面坐在床榻上看书的人赔笑道:“胡先生,东家有请!”
胡长宁翻过一页,见书页有些折损,连连叹息,小心翼翼将书页捋平。老王不耐烦了,冲过来将书抢走,虽然仍然赔着笑,话语里已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胡先生,东家有请!”
“小陈,你进来!”胡长宁躲不过去,只得高声叫人。小陈听到召唤,颇为高兴,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摆出平常的唬人面孔,抬头挺胸,迈着八字步走进厢房,还是掩藏不住心中的欢喜,笑呵呵道:“岳父,您终于想通了么?”
小陈急着邀功,丝毫没看到胡长宁瞬间铁青的脸色,抽出一根烟,老王连忙点上火,他叼着烟斜眼看人,派头十足道:“不是我唬人,这次要不是我力保,您这漂亮房子早就被皇军占了。您也不用谢我,一来我要叫您大女婿一声大哥,二来您也知道我地心思,这么多年,我虽然在乡下买田置地,有了女人,正妻的位子还是给秀秀留着。您只要点了头,你们的日子还是跟我大哥在的时候一样,我来负担一切开销,你们尽管享福,如何?”
胡长宁不怒反笑,“陈楚,你连薛君山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别一口一个大哥,糟蹋了他的名声!”
小陈微微一怔,不由得眯起眼睛打量这熟悉的老人,确定他仍然是那个被欺负惨了也做不得声的窝囊废,心下大定,再次挤出笑脸,好声好气道:“岳父,您气归气,总得认清现实吧。长沙已经不是五六年前地长沙,如今是皇军做主,咱们家出了那么多人跟皇军作对,只有赶紧拉拢关系才能生存下去,我不是跟你诉苦,为了保住你们,我真的腿都快跑断了!”
见胡长宁没有反应,小陈唉声叹气走到他身边坐下,苦笑道:“不求您赞我一声好,您成全我这份痴心不行么!现在兵荒马乱,秀秀反正也找不到好人家,她一个弱女子照顾三位老人也不容易!”
“谁说我找不到好人家,我是胡小满的堂客!”秀秀不知何时走到门口,她并没进屋的打算,kao着门槛迎着阳光而立。阳光柔柔地倾泻,将她的脸染成带着胭脂色的金黄,她眉目间刘氏地影子更加突出,温婉而柔和,鲜丽如带着lou珠的花,即使眼下青黑浓重,也丝毫不减她的美丽。
胡长宁突然有些失神,家里有那么亮丽的姐妹花,他一直忽略了这个瘦削苍白的毛丫头,记忆里,她总是低垂着头,怯懦平凡,一句多话也没有,闷头把家里照顾得妥妥当当。
他心头剧痛难当,早已下定的决心突然有了松动,手不由自主地抓在腿上,一时更加惶惑,没了主张。
小陈自然也看到她的姣好容颜,像第一次碰女人的毛头小子,心头怦怦乱跳,一下子蹦到她面前,腆着脸直笑。
秀秀正眼都不看他,冷笑道:“小陈,你也是聪明人,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我从小就喜欢小满,一直当自己是他的堂客,胡家的人和远近邻居都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扑哧一笑,“要嫁你也可以,等小满回来,你派漂亮妹子诱惑他,让他跟我离婚,反正我是不敢提出离婚,家里老人满街邻舍都看着呐!”
第一章 **三十三年八月十ri(2)
这一笑,更加给她添上了七分好颜色,像苍白画布上浓墨重彩的牡丹花。看得出来,她十分得意,像真正的千金小姐,隐隐有了湘湘目中无人,一派骄傲的样子,果然是吃一个锅里的饭,进出一个家门,果然是他胡长宁的女儿……
他一直忽略,却始终以自己坚韧的方式成长起来的女儿,他最对不住的女儿。
胡长宁掌心已抓出血来,短短的指甲里血肉模糊,那种痛,又以摧枯拉朽的态势一路蔓延,一直痛到心里。所到之处,有如狂风卷过,片物不留,寸草不生。
小陈自诩心思活泛,看她足足笑了两三分钟,才终于回过神来,顿时一把火从胸口烧到全身各个角落。他自问没有对不起他们一家,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他,当初仗着薛君山的势力看不起他,一家人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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