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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恩”,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所以兜了一个余地,
“其实爱斗爱闹也不打紧,只要在有事时能仗得了义、持得了正、帮得了人,也不枉武者这
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修为了。”
饮冰上人知道以叶红平素个性,决不致喜欢王虚空这等莽烈不羁之士,所以对他的语意
很是有点讶异。
泥涂和尚可不耐烦了,“饮冰,你要说就说,到底是谁?说话一吞二吐三咀嚼的,准是
记错了字号了——如果你叫吞火上人,说话就准会爽快一些!”
饮冰上人也不以为忤,“你的大号也没叫错”
宋再玉打岔道:“上人想起的莫不是龚侠怀?”
饮冰上人眼里很有一点惘然之意,“就是他。”然后才悠悠他说下去,“你们可知道逼
使我修习‘梅花八段’的又是谁?”
“总不会是龚侠怀吧?”宋再玉这句话,问来是要饮冰上人说出他欲言又止的话。他已
明知道答案就是“龚侠怀”,可是还是相当的不可置信,因为他更清楚:饮冰上人和龚侠怀
一向都有过节。
在江湖上,连请一顿筵宴都要小心“过节”。你请了陈某不请张某,可能就生“过
节”;同样请了张某不请陈某,陈某也会对你有“过节”。有时候,你把张某和陈某一起
“请”了过来,可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过节”,所以对你也有“过节”。
有时候,张某和陈某本身还不承认他们之间有“过节”,但正暗里或心里做过比“过
节”更深仇大恨的事。偏是世间的“朋友”,不止张某陈某,而且有“过节’”的人,也不
仅在武林,所以什么时候请人、有没有请人、应不应该请此人,全可能成了别人跟你有“过
节”的理由——宋再玉是个半在官场半在江湖的世家子弟,精明能干、应变机伶,所以就算
问一个问题,也很沉得住气。他永远记住,该问的时候一个问题比一千句自己说的话能赚人
好感,该不道破的时候装傻佯痴远比自作聪明来得受欢迎。
“便是龚侠怀。”饮冰上人叹了一口气,语音控制得十分淡泊,但一双眸子却在说话时
不住地喷涌出爱憎分别、爱恨交集来。“就是他,两年前我到‘采苹山庄’赏梅,有感而咏
诗,龚侠怀凑巧也在邻座。就语带不屑地说:‘古往今来,咏梅绘梅的诗画已经大多,多一
首半首,除非绝顶之作,否则就投石于海,白费心机。有本事,就以梅花开谢的生态,融入
诗境,再转化成剑招武艺,否则,才情也不过尔尔。’我当时实在憋不下这口恶气,就立下
决心创这‘梅花八段’,足足耗了两年光阴,才算练成。你说,要是没有龚侠怀,焉有‘梅
花八段’的剑、指、掌三绝?”
苏慕桥抚掌笑道:“龚侠怀这回可是把话说得让自己下不了台了吧,上人可有在他面前
走上几路绝招?”
饮冰上人忽然正色道:“不,要不是有龚侠怀,我这套绝招还真创不成。”
苏慕桥不以为然:“那也不见得。他至多不过激起上人的斗志,至于有没有这个功力来
创出绝招,还是上人自己的修为与造化。”
饮冰上人苦笑,一口把杯中酒干尽,才说:“没有他,我是练不成的。我曾痛下苦功,
苦练‘梅花八段’,但几次都遇上难题,不能破解,不过都恰巧有朋友过来提醒我,点化
我,让我豁然而通。朱星五、范污清、泥涂和尚,他们也是来提点我的人。我一直到练成了
以后,觉得事有蹊跷,暗中追查才晓得,原来他们都是受龚侠怀所托,特别来解决我的难关
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泥涂。”
泥涂一拍千疮百疥、短发参差的脑袋,嘻笑不语。
宋再玉诧问:“龚侠怀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龚老弟一早已有计划以梅花开谢的姿态生机,创一套武功。但他在‘诡丽八尺门’里
的事务繁重,恐不胜负荷,而又深知饮冰老不死的“梅鹤神功’已有空前修为,是以故意相
激,而又把自己所参悟的学理辗转托我们几人分别告之,希望此套武功能在饮冰手里得
成。”泥涂自斟自酌,自言自语,话当然是说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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