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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马时,面向花行。
花行门前,有一个人,穿着菱罗锦缎,脚踩皂鞋快靴,手里拿着一顶四楞藤帽,正好遮
着面部,而且似在向两三名仕女兜销透背丝。
叶红却盯着他。
如临大敌。
人,当起了杀机,是会有杀气的。
更何况是像叶红这样的高手。
他只盯了那手拿藤帽的人片刻,那人仍然拿着藤帽,遮挡着脸,没有进、没有退、没有
动、也没有说什么。但很快的,人人都知道有事要发生了,低呼、退开、且窃窃细语,远远
围观。
叶红的眼没有离开过那人:“我认得你。”
那人在帽后说:“可是你还没有看到我的脸。”
叶红一字一句地道:“但我已闻到你身上的香味。”
那人似乎有点跌足长叹,然后才承认:“我身上是很香的。没办法,在这行浸久了,这
香味儿,洗下去。”
叶红这才满意了,但目中杀气更盛了:“那次,你在姜行前披着一头散发来刺杀我,我
已记住了这香味,姜行的辣味虽避去了一些异香,但没有人能瞒得过我的鼻子。”
“是。”那人叹息般地道,“人说时红的眼睛虽然不好,看不着远处,大亮就会眼花,
但鼻子却似狗一样灵敏,这点跟王虚空恰好相反。我还是太大意了一些了。”
“你也不是太大意,只是大冒险了一些。”叶红道:“你要在这里闲人杂处之地杀我,
就是要混去你身上的香味。”
“可惜还是瞒不过你。”
“瞒不过的。小李三天,”叶红叱道,“把帽子掀掉吧。”
那人撷掉了帽子。
一张嬉皮笑脸。
果然是李三天。
李三天苦笑。他的笑容像只在左脸上,右脸的表情却是哭的。但他用左险向着叶红。
“既然你知道是我,”小李三天说,“那你早就应该来找我了。”
“你想知道答案吗?”
“恭聆。”
“其实在你揭开藤帽之前,我并不知道就是你。”
“哦?”
“我们曾在‘巫巫池’会江面,我辨别得出你身上的气味。”
“没办法,我是做卖香卖花的生意的,浸久了洗也洗不脱。”
“你在鹊桥下旷地刺杀我的时候,我也闻到了这种香气。”
“我那天已特别洗了七次澡了,我担保连屁眼儿都没味,却还是给你嗅出来了。”
“我嗅出来了,但只觉得有点熟悉,并没有把两种气味联想在一起——说实在的,把一
位运剑如风、长发披肚的一流高手和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牵连在一起,我还没
这种脑袋。”
“那你刚才又怎么知道是我?”
“我经过这里,人虽然多,但却让我感觉到那天在鹊桥西路姜行前的那股杀气,以及那
种特殊的香气。这两样感觉混合在一起,使我即刻留意到这是间花行,而隔壁就是香行,两
店接连,显然是同一个老板的生意:我想起有人告诉我:小李三天开的正是花店和香行。于
是让我勾起了那天在‘剑亭’你说得日沫横飞时,依然传来的香味。”
“所以你才试探的叫破我名字?”
“是的,原先我并没有把握。”
“那就是说,如果我不掀帽,马上溜掉,你仍然没有办法知道,那名杀手是不是李三
天,李三夭是不是位杀手?”
“一点儿也不错。”
“可是我已揭开帽子了。”
“也揭露了真面目了。”
“那我岂不是很傻?”
“你不傻。”叶红语音转而凌厉,“你只是狠。”
“我连你都杀不了,怎算得上狠?”
“可是你杀了宋再玉和哈广情。”
“你这句活又是在试我?”
“你不回答那么你就是凶手。”
“所以我明知是你试探我还是得要回答?”
“你可以不答。”
“不是。”
“不是?”
“我并没有杀他们。你见过,我使的是剑,不是箭。他们是死在箭下的。当然,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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