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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是一个民族国家的大团结。我们这一个国家,就是一个大家族——“中华民族”,这是道。
古圣先贤心目中从政者即是伟大人物,称为“大人”——负有对人民教育、养育、领导之天职。教导人民、教他一举一动,使他的见解、他的思想、他的思考有个范围(伦理道德),不能超越范围,人怎么会作乱!怎么会做坏事!再加以道德(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的薰陶。儒家基本教育的目标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现代学校已经不教这些课目,疏忽人文而重科技,老百姓的思想、见解、所作所为没有一个准则了。这就是教我们看到别人犯罪,回头想想自己为官做得不够好。
‘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对于他犯罪的动机、犯罪的行为,我们真正知道了,要同情他,要哀悯他,不能因破案而欢喜。为什么不能欢喜?因为我们自己的责任没有尽到。
‘喜且不可,而况怒乎’,破案尚且不可欢喜,又怎么可以发脾气!从前做官、做县市长,至少是个举人(何况大多数县市长都是进士及第的),所以一提醒,他马上觉悟了。
‘宰为之霁颜’,这是很有胆识的劝谏,而县官一经提醒就觉悟了,就息怒了。从这个地方我们能见到杨先生的智慧、德性、见地,都很了不起。所以他在公门好修行,多行善事。
杨先生‘家甚贫’,在从前做官只靠俸禄,是不会发财的,所以退休后真是两袖清风——一生清贫的人非常之多;如果做官告老还乡而富有的,就是贪官污吏。否则钱从那里来?因为以前念书人不会去做生意。如果官做大了,对国家有大的贡献,那么国家有奖励,送你多少田宅,这是相当的富有。如果是平常一个官吏告老还乡,都是相当清寒,何况杨先生只是县政府里的一个小职员。
‘家甚贫,馈遗一无所取’,他不接受人家送礼。有人要拜托他,尤其是犯了案子的人(犯法的囚犯),总想说一点人情,能够得到好一点的照顾,或者刑罚判得轻一点——可能他的职位掌管这些事,于是人情就免不了。他总是秉公处理,不接受别人送的礼,十分清廉,很难得!
‘遇囚人乏粮,常多方以济之’,从前囚犯的粮食很少,有时在递解的路上常常缺乏粮食,没东西吃,杨先生总是尽心尽力,设法救济他们。
‘一日有新囚数人待哺,家又缺米。给囚,则家人无食;自顾,则囚人堪悯。与其妇商之,妇曰:囚从何来?曰:自杭而来’,‘杭’是现在的杭州,杭州到宁波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囚犯带着刑具,手镣脚铐,都是步行,这样一天能走多远?一天能走五、六十里已是相当辛苦了;而从杭州走到宁波,要好多天才能走得到。
‘沿路忍饥,菜色可掬’,沿途没东西吃,饿了好多天,很可怜!夫妻商量一下,‘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家里米少,都送给他们,自己就没得吃;自己吃了,他们就没得吃了,怎么办?煮粥!分一半给他们。
‘后生二子,长曰守陈,次曰守址,为南北吏部侍郎’,以后他生两个儿子,这是夫妻积德,报在儿孙。‘吏部’就是相当现在的内政部。从前的中央政府只有六个部,现在则有十几个;以前部的职权比现在部的职权要大(像前面讲的礼部,就兼现在教育部和考选部的职权)。‘吏部’是管行政的,职权也比现在大。‘侍郎’就是我们现在讲的政务次长——副部长。部长在那时候叫“尚书”;侍郎是次长,就是副部长。通常副部长有两位——“左右侍郎”,像我们现在部里也是两位次长——“政务次长”与“常务次长”。
‘长孙为刑部侍郎’,‘刑部’就是现代的法务部、司法行政部;这两个部的职权,都是从前的刑部。
‘次孙为四川廉宪’,‘廉宪’相当于行政专员,比省长小一级,比县市长高;大概管七、八个县到十几个县的地方行政首长。
‘又俱为名臣’,治理地方非常有成绩,很有声望地位。
‘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今’就是现在。楚亭先生也是做官的,也是非常之清廉,是他们家的后人。这是夫妻两个积德,子子孙孙都好!
昔正统间。邓茂七倡乱于福建。士民从贼者甚众。朝廷起鄞县张都宪楷南征。以计擒贼。后委布政司谢都事。搜杀东路贼党。
‘正统’(公元一四三六年——一四四九年),是明朝英宗的年号。‘邓茂七倡乱于福建’,就是造反、叛变。‘士民从贼者甚众,朝廷起鄞县张都宪楷南征。以计擒贼,后委布政司’,‘都宪’是官名,‘楷’是他的名字。‘布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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