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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它而生活。有些人号称已经这么做了,不过他们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还不太清楚。
其中有些坚称,尽管自由意志是个幻觉,这一发现并未对他们如何思考自己的生活,他们的希望、计划和恐惧,带来显著影响,但他们不想费神详细说明这一奇怪的不一致。其他人则宽恕了持续存在于其谈论与思考方式中的信条遗迹,视之为他们不想费神去摆脱的无伤大雅的旧习惯,或视为对他们周围不那么先进的思考者的传统做派的策略性让步。
他们附和众人,接受对实际上并非真正自由的“决策”的“责任”,祈祷时谴责和赞扬着他人,内心深处则明白,没人配得上对任何事情的责任,因为发生的每件事情,不过是没有思想的原因之巨网运转出的结果,于是分析到最后,没有任何事情能有任何意义。
这些自称的摆脱幻觉者是不是犯了个大错?他们抛弃了一个值得珍爱的前景却没有个好理由,对科学的误读让他们闪花了眼而去接受一个被贬低了的自我形象?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把自由意志问题当做另一个哲学家玩的谜题、一个通过在定义组合中耍花招而人为构造的难题而加以鄙弃,这种做法是诱人的。我们有自由意志吗?“好吧,”哲学家说,一边点上烟斗,“这完全取决于你说的自由意志是什么意思;好,一方面,如果你采纳一个自由意志的兼容主义(patibilist)定义,那么”(于是我们走开找乐子去了)。
要看出这里利害攸关,看出这问题真的事关重大,将其转变为个人体验将有所帮助。现在,回想你的成年生活,并挑出一个真正糟糕的时刻,糟糕到想起那些细节就让你感到窒息。(或者,如果这太痛苦的话,就设想自己处于那位年轻父亲的位置。)然后在心里牢记这个可怕行动,你确实这么做了。要是你没做过就好了!
那又怎样?在更高层次上,你的悔恨有什么意义?这件事算得上什么吗,或者它不过像是一次不自主的打嗝,被无意义世界所引发的一次无意义抽搐?我们是否生活于这样一个宇宙,在其中,努力、希望、遗憾、责备、许诺、进取、谴责和赞扬,都是有意义的?或者它们都是一个巨大幻觉的组成部分,为传统所尊崇但早该被揭露了?
有些人——你可能是其中之一——或许随时会欣然接受这样的结论:他们没有自由意志,无论是可耻罪过,还是光荣胜利,都没什么意义;这一切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发条装置的自动展开而已。或许在他们看来,这首先像是一次巨大的解脱,但随后他们或许会恼怒地发现,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禁不住去在乎,无法让自己不去担忧、努力、希望——进而又发现,他们还禁不住对自己孜孜于介意而感到恼怒,依此类推,在涉及动机的问题上,下降至一个类似宇宙热寂(HeatDeath)的状态:没有东西在运动,没有什么是有所谓的,没有。
第9节,
其他人——你可能是其中之一——则确信自己拥有自由意志。他们不只是努力,也欣然接受自己的努力,否认所谓的命定。他们预想各种可能性,尝试尽可能利用千载难逢的机会并惊险地从灾难中死里逃生。他们让自己挑起生活担子并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看来存在两类人:那些相信自己没有自由意志的(即便他们在多数时候禁不住像那些相信自己拥有它的人那样行动),和那些相信自己拥有自由意志的(即便这是个幻觉)。你在哪一组?哪组更好更快乐?但终究哪组是对的?是不是第一组的人未受蛊惑,透过巨大幻觉看清了真相,至少在他们反思的时刻?
或者是他们没抓住要点,被某些认知错觉所害而无视真相,恰恰抛弃了赋予生活以意义的那个观念,以至废掉了自己?(太糟糕了,但或许他们对此无能为力。或许他们被他们的过去、他们的基因、他们的养育、他们的教育所决定,去拒绝自由意志观念!正如喜剧演员伊莫菲利普斯(EmoPhillips)曾嘲讽道:“我不是个宿命论者,但就算我是,对此我又能做什么呢?”)__
这引出了或许另一种可能性。或许存在两类正常人(撇开那些真的残疾并因其昏迷或痴呆而没有可能拥有自由意志的人):那些不相信自由意志因而不拥有自由意志的人,和那些相信自由意志因而真正拥有自由意志的人。也许某种像“积极想法的力量”的东西真的足够强大而能造成决定性差别?
这也许不能带来太多安慰,因为看来仍可能,你在哪个组只是随机抽签结果,无论那是好是坏。你能换组吗?你想换组吗?聚焦于自由意志的这一古怪面貌是极端困难的。如果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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