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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字，我还是可以肯定是张阳发出的。

我看了一眼余胖子，彼此互相点了一下头便一起跳进了水里。这一次有了余胖子手中的矿灯再加上我的防水手电，水下的情况可以看的比较清楚了。河床底部的河沙疯狂的打着旋，像一股股龙卷风一样飘忽向前，而那些随着暗流猖獗舞动的水草更是像极了一个个妖娆的灵魂，正不断倾诉着千年不变的怨毒。除此之外我并没看见什么异样，尽管逆流而上是相当辛苦的，可我还是毅然地跟随余胖子往回游去。

差不多接近我和阿雪溺水的地方了，河水的颜色突然变的黝黑起来，我的视野中和上一次一样，除了满眼的气泡连余胖子的身影都看不到了。我连忙浮上去换气，却足足吸进了一大口浓腥的气味，这味道就如同是一块腐烂的羊肉散发出来的。我喊了声余胖子，没人回答，又举起手电四下里照照，才看见我前方不远处一片水花正在疯狂的翻腾着。

我赶紧再次潜了下去，余胖子果然在那片水花之下，我一把就摸到了他肉唧唧的大腿。只不过我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余胖子似乎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着，张牙舞爪的弄得水里全是泥浆。我连忙顺着余胖子面朝的方向窜了过去，这才模糊的看见另外一个身影，是张阳，他正努力的想往水面上游，但是他的脚却被牢牢地卡在了一团黑色东西里，而余胖子正在拼命的把张阳往上提。

毫无疑问又是被头发给缠住了，我伸过手去就想帮忙扯开，可当我碰到那黑色的东西时，手指所摸到的却不是头发，而是一个筐子模样的东西，周身有许多拳头大的孔洞。我顺着张阳的腿一摸就发现他的脚完全穿进了其中的一个孔洞里，而孔洞的边缘部分已经深深的陷入了他腿上的皮肤里。我曾试图把那孔洞掰开，可也不知道那筐子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硬的像铁一样，这让我完全不能理解张阳的脚是怎么伸进去的。

余胖子窜上去换了一口气又下来继续拔，我看了看张阳，他嘴里断断续续吐着气泡，双手划动的速度已经大大减慢，我知道张阳马上就要窒息了。我用手戳了戳余胖子，往水面上指了指，他会意了，便和我一起窜上了水面。

“这么拔不成，卡的太死了！”我喘了口气说“咱们得把下面那东西一起拖上来，我刚刚推了一下，还可以晃动。”

“好，快拖！”余胖子说完一个猛子又扎了进去。

我把手电咬在嘴里，几下就摸到了那筐子的边缘，接着我把手分别伸进两个孔洞里便和余胖子一同使力。幸好是在水中，这要是在陆地上我估计就是四五个人也别想把这筐子挪动半分。借助着浮力，我们很快就把这筐子往上抬了二三十公分。可这个高度完全不能使张阳的脑袋伸出水面，而我和余胖子拼了命踮起脚也只能把筐子托到这么高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脑门一热，彻底发扬了一回舍己救人的作风。我从下往上拍了一下余胖子的胳膊，示意他继续往上托，而我则把身子一沉，贴着河底的泥沙钻进了筐子的底部。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好不容易才把两条腿蹲稳在河床上，然后像举重运动员一样奋力的把脑袋上的筐子往上顶去。如此一来，我借助了脚下河床的支撑，而浮力还依然存在，我双腿一蹬河床一下子就把筐子顶了起来。尽管我的肺里也只剩下游丝般的气息，可我想到此刻的张阳正在得到氧气的营救，竟不觉得有丝毫的难受。

余胖子下来换我了，他比我高，一下子又把筐子往上顶了几公分，我回到水面上时，张阳的整个头部都已经高于水平面了。

“这样不行，把我的脚砍掉！”张阳的神智竟然还是清晰的。

“砍掉？”我大口的吸着腥臭的空气，耳朵里灌满了水，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砍！刀在我腰上！”

“不行！你只管往上划水就行了！”我说完就又扎了下去，完全不理会张阳这种恐怖的要求。砍脚？我估计也只有他能下的了这个决心。

我和余胖子几乎是轮番扛着筐子和筐子上的张阳在水底行走，尽管速度异常缓慢可由于我们是顺水前进，走起来倒是不费什么力气，关键就在于换气。我小的时候经常和伙伴们在金沙江里比试闭气的功夫，久而久之我的这门功夫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最长的时候可以达到五分钟不换气，当然这是在静止的状态中，如果是在运动状态体内的细胞耗氧量过大就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这闭气功夫在这里被派上的用场，我的水底行走时间比余胖子要长的多，这让余胖子有了更充分的时间来补充氧气，如果我和他一样只能坚持一分钟都不到的话，那我们窜上窜下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