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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她进来时,大少爷一口气出来了,就张大着嘴,怎么也吸不回气去,眼看着这一口气要掉了,就再也难缓得过来,一时心痛欲裂,眼前发黑,一甩手,就重重的打了樱桃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在屋里响起,阿九就看到樱桃娇艳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她的心,就像在沸水里滚过了一遍似的,又痛又热。
涂妈妈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就见樱桃美丽的杏眸乞求般看着她,缓缓摇头,涂妈妈不解地又看了阿九一眼。
阿九仿佛被吓坏了,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乌黑的大眼雾蒙蒙的,涂妈妈就有些不忍起来,才七岁的小妹哩,在乡下做惯了粗活,粗手粗脚的,想好好服侍大少爷,她哪里知道大少爷比瓷器还脆弱,乱碰不得的啊……
大夫还没有来,二太太却是闻风而来了,满脸惊诧和关心:“姐姐,大少爷怎么了?”
一垂眸,看到跪在地上的樱桃,她走上前去,又是一巴掌:“我把你给了大少爷,是想你好好服侍大少爷的,你竟然……”
原来樱桃是二太太的人,如此美艳的丫环,放在自己病弱的独子屋里,还做着贴身服侍的事情,大太太怎么就容得下?
就算大少爷是个康健的,难道不怕他被美色所诱,过早的拖败耗费身子吗?阿九就想起了面如冠玉的林思聪来,好像林思聪比大少爷只小了不到一岁的样子,这样美艳绝伦的丫头放在自个屋里,二太太也怕勾坏了亲生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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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樱桃雪白的脸颊上再添了一块青红,看着就像是一副对衬着的印象派油画。硎尜残晓
“是奴婢的错,请太太责罚。”樱桃美丽的双眸毫无生气的盯着地上的青石板,木木的给大太太磕着头。
大少爷的呼吸像是在扯风箱一样,发出破败的螺音,眼看着,再接不上气来,就要死过去,大太太疯了一样向床前扑去,外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一时,几位姑娘全都挤进屋里来,四姑娘已经哭出声来,二姑娘更是尖叫着:“啊,大哥不行了……”
三姑娘不等她叫完就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大姑娘顾不得训斥二姑娘,走过去扶住大太太,“娘,你冷静一些,钟大夫来了。”
说着,就把她扶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医生背着药箱急急的走了进来,伸手去探大少爷的脉,阿九的眉忍不住又蹙了蹙,这个时候还顾着探脉?应该是先扎针下痰,疏通呼吸道才对啊,这个郎中……
不过片刻,那老医生便取针扎了下去,又用掌心给大少爷抚顺着胸口,看他神情镇定动作娴熟,应该是个经验老道的。
不一会子,大少爷的喉咙里终于不再扯破风,呼吸畅通了些,人却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是再一次回到了原先半死不活的状态。
大太太这才长出一口气,目中清泪双流。
二太太拍着胸口念了一句:“阿弥砣佛,菩萨保估大少爷平安。”
三姑娘这才放开了二姑娘的嘴,二姑娘脸色有些郝然,也说道:“幸亏钟神医来得及时,救了大哥。”
四姑娘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二姐先前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大姑娘便瞪了四姑娘一眼,四姑娘不甘的闭了嘴,只拿眼横着二姑娘。
二姑娘便有些不自在的撇开眼去,并不与四姑娘抬扛。
五姑娘六姑娘先前在正堂就一直老实地垂头不说话,这会子被各自的生母带着,立在廊上,屋里太挤,已经没有了她们站立的地方。
“神医,您上回不是说,大哥的病情还算稳定吗?怎么突然又……”大姑娘扫了屋里众姐妹一眼后,问钟大夫。
钟大夫正坐在桌案上开药方子,淡淡地看了地上跪着的樱桃一眼道:“老朽前次就叮嘱过,贵府大少爷体质太虚,肝胆淤塞,肺气肿大,内腑不通,服侍的人要小心又小心,今儿这是谁不小心,压到了大少爷的胸?”
一屋子的人,便都看向樱桃,樱桃眼里滑过一丝苦涩,缩着肩,背脊却挺得笔直,阿九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决然赴死的从容。
“来人,把樱桃拖出去。”大太太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阿九的心像被寒风风干割裂着,她不明白自己有哪一点值得这个才初次谋面的大丫头如此相护,更不明白,为何涂妈妈没有供出自己来,不过,心却被樱桃实实在在的感动了,如果,先前自己的行为真是错的话,那让这个妙龄的、美丽的女子为自己的错而失去生命……
“娘……”那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