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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是谁?”
“我、我是德·布里萨侯爵的儿子。”我先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女性身份。
他先是不解地看了看我,突然一下子窜起来,紧紧抱住我。那一身臭哄哄的酒气几乎将我薰晕。然后他又放开我,向着酒馆老板大叫:“该死的皮埃尔,在给我来一瓶酒,要上好的波尔多!”说完,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您就是蒂雷纳船长?”我小心翼翼地问。
“对,我就是‘窜’长”他的酒没全醒,大着舌头说。
“太好了,我的父亲让我找您。”说完,我把口袋里那封信交到了他手里。
船长慢慢拆开信,看来酒精已使他的理解能力下降了不少,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好一会才看完信,先给我倒了一杯酒后再将他的杯子灌满,然后豪爽地一饮而尽。
“欢迎您,布里萨小姐。”他说这句话时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我和您父亲是多年的好友,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您的。”
“谢谢您,蒂雷纳船长。”我明白,侯爵已在信中讲我的身份告诉了他。
“……后天,后天上午您到码头来找我,我会帮您的。”说完,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满杯酒。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久留,便向船长辞行,临走,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您的船准备去哪里?”
他看看我,想了好一阵才冒出一句。“去……我的小姐,咱们去中国,去见中国的皇帝……”
我瞪大了眼睛,下巴险些没砸在脚面上。
☆☆ 第一部 索梅恩城堡 完
第二部 新法兰西
出海
三天后,我收拾好行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港口。
“黑夜女神”号早已没了前日停驻于码头上处女般的沉静,全船上上下下都焕发出一股近乎狂热的激情,处处可见水手们忙碌的身影,他们嘹亮而粗狂的号子声久久回荡在高高的桅杆和秘密的绳索间。
水手们有的在搬运货物,有的在结绳打扣,只是几乎没人注意我这样一个“男孩”上了船。
“您好。”我向一个在不停地指指点点,吆喝着被人干活的看样子是个小头目的人问道。“您知道蒂雷纳船长在哪吗?”
那人咧着嘴,口中的金牙令人反胃。“后面,从那个门下去,门上写着船长舱。”
“谢谢。”
“小兄弟,你找他干吗?”那人拧着毛毛虫般的粗眉毛问道。
“哦,我是乘客,船长特许的。”说完,我把手指在帽檐上点了一下作为致谢,就匆匆跑开了。
我跨过一排排木桶,绕过一个个绞盘,躲个一根根桅索,终于在艉楼找到那扇门。
打开门,我低头看见一架几乎是垂直的窄木梯通往下面的船舱。从未上过船的我,只得轻轻迈开脚,小心翼翼地踏在呲呀乱叫的梯子上。好不容易来到了下面,但一根不知做什么用的横梁却结结实实地撞在我的头上,痛得我当时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正在我用手不停地揉着头的时候,门开了,蒂雷纳船长从门后探出了头:“哦,您来了,请进。”他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跟着他进入了船长舱。这间船舱倒很宽敞,后面有数扇还算宽敞的窗户,地中海秋日明媚的阳光撒了进来。船长坐在一张黑色橡木桌后,专注地看着一张航海图,图上有几根铅笔和几把圆规和三角尺。
“抱歉,布里萨小姐,您现在那边坐会儿。”他头也没抬,指了指墙边的旧沙发。
我按他的指示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观察一下这个人。
他稳稳地坐在桌边,看着图纸时的神情时相当专注,早已不见了前日那个醉鬼的一丝影子。白色的假发戴在头上,遮住了已开始发白的鬓角,额头的皱纹在耸起的眉头上蜿蜒褶皱,仿佛断裂岩层中呈现出岁月的纹路。他的眉毛粗而浓,睫毛也是如此,就像个小雨褡将海上的狂风暴雨逐个在他那双深潭般沉静深邃的眼睛外。他双颊消瘦,鼻子高而尖,被修理的干干净净的小胡子横在他那因饮多了海水和烈酒而干裂的嘴唇上方。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长外套,红色马甲上翻出多褶的领饰。那刚浆烫好袖口中露出一双深棕色骨节粗大的手,而这双估计可以扼死一条鲨鱼的大手此刻正在轻轻捏着圆规和角尺在图上描绘着不停。
“让您久等了。”没多久,船长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颇客气地对我说。此时他神情和蔼,语气亲切,早已没了满嘴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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