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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今天的风似乎很不一样,温柔舒缓,却又好像弥漫着一丝悲伤的气息。这是我第一次尝到风的味道,似乎在传递某种隐秘的情绪,又像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那股悲伤的气息一直反复萦绕着,久久都没有散去。
第二天清晨早早开车到公司后,我拿了份报纸随意翻了翻,却意外发现了一条新闻,上面写着一位老建筑师七天前去世了,今天他的骨灰将从自己年轻时参与设计的大桥上被撒进江中。
我顿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那天下班路过大桥的时候,我停下车到了之前每天和老者聊天的地方,但那里早已没有了他的踪影。
我有些失落地靠在栏杆上,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胸中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剧烈地涌动着。而当我背靠在栏杆上望着大桥上这此起彼伏的人流与车流时,才发现原来城市有着如此不一样的两种画面,一面是如此浪漫与平静,一面却是如此急速与喧嚣。
他一定是深深眷恋着这个地方才久久不愿离去的吧?不知那天夜里,他是否赶上了那趟属于他的末班车。
转过身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我顿觉胸中一阵舒缓,今天的风尝起来已经不再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愉悦的轻松感和自在感。我从未发现原来这一年四季不停变换着流向的风竟然还有如此的灵性。而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我已经不愿再去计较了,毕竟终有一天,时间对我们来说将不再重要,多少人倾尽一生想要得到这个城市里的一切,却终归无法逃离被这个城市遗忘的命运。
我学着他的样子靠着栏杆眯起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就像等待一辆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末班车。
渐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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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陈浩。”
“怎么写?”
“耳东陈,三点水一个告诉的告。”
“嗯,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
趁着医生在病历本上写字的时候,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有些阴暗的诊疗室,屋里没有窗户,只有桌子上摆的那一盏不停在闪烁的台灯,发出昏黄而微弱的光。
“那个,说说你的病吧。”医生抬起头来盯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近身边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它们完全不合理,但我却无法确定究竟是我的记忆力出了问题,还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我有些沮丧地抓了抓脑袋对他说。
“哦?有这种事?说来听听看。”医生换了个坐姿,将双手抱在胸前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我最近一直丢东西。”
“哈?丢东西,这个不是很正常嘛,马虎的人不都是天天丢东西么?”医生听完我的话不禁哑然失笑。
“不不不,我最近丢得有些太过频繁了,而且怎么也没法找到,况且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丢的。”
“比如呢?”
“旧衣服,放在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自从收进去后就从来没有拿出来过,我平时都一个人住,也不可能有人会去动,但是一觉醒来拉开抽屉,却统统不见了。”
“会不会是进小偷了?”
“不可能,家里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就算是小偷,为什么要偷这些不值钱的旧衣服呢?我家里的电器都在,而且这些旧衣服是我原本打算过一段时间拿去捐掉的。”
“嗯,或许你在某个时候已经把它们捐掉或者丢掉了,只是你忘记了?”
“我也曾考虑过可能是这样,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任何与之相关的细节,所以我确信它们真的是凭空消失的。”
“除了旧衣服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医生皱了一下眉头问我。
“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我放在楼下杂物间里用来收纳旧物的箱子,昨天一数发现少了一个,还有我书架上的书,平时不怎么看的也少了几本。”
“会不会是有人在跟你恶作剧?”
“恶作剧?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难道是鬼?”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我不相信这个,以我看过这么多病人的经验,我只相信一点——这世上一切事情的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人。”
“那么问题真的出在我身上了?可是您看我这不挺好的吗,我精神挺正常的啊,记忆力也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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