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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只见他又顿了顿,面色古怪地问:“云浩,你可知晓,此次上奏弹劾江大人之事,是何人主使?”
“难不成是左相杜允文?”
思忖了片刻,顾云浩皱了皱眉眉,说道。
“正是!”季航说道:“若不是这两日我听闻一些消息,倒是有些不太相信此事,徐景都已被羁押,这左相竟然还如此张狂,去招惹江大人跟右相。”
“其实我料想,也并非是想要诚心招惹,多半是想将老师拉上,一并将此事闹大罢了。”顾云浩沉吟道。
毕竟此次春闱之事,里面多半有些蹊跷,徐景身为主考官,自是难辞其咎。
若是花力气声势浩大的为徐景求情,说不得会因此暴露左相一党在朝中的势力,从而让顺德帝心生不满。
而假若借此牵扯上江程云,那就等于是将右相孙惟德等人也拉下水,一朝三宰相,便有两人牵扯其中,如此一来,朝中必将大乱。
就算是为了稳定朝中局势,顺德帝也不得不在此事上多作思量。
再则来说,现在几位皇子斗得厉害,特别是大皇子跟二皇子两人,又分别于副相跟左相等人纠葛不清。
徐景乃是左相杜允文的女婿,是二皇子左相一党的重要人物,处置徐景并非一件小事,毕竟若是徐景一倒,旁人又岂会不借此机会棒打落水狗,趁机攀扯拉下二皇子跟杜允文等人?
一旦没了牵制,大皇子跟副相陶明哲的势力便更大了。
自然,那样的局面,肯定并非是当权者愿意看到的。
“左相真是好手段。”
想到这里,顾云浩也忍不住感叹:“先是示弱,左相一党官员纷纷告病不朝,以此警醒圣上,而后又强行攀扯上老师,让圣上为了平衡各方,不得不对徐景从轻发落。”
“果真是淫浸官场多年,竟然能用如此阳谋,便救下了徐景。季兄,徐景此次应当是不会损伤分毫,若是他果真主政礼部,咱们今后的路只怕更不好走了。”
听闻顾云浩的感叹,季航亦是一脸郁闷:“昨日爷爷也这么说,且还让我远着些京中的那些权贵之家们,说是近来只怕不太平。”
“季阁老在朝多年,自然是看得明白,你还是应当小心为上,且看清华师兄跟我老师之事,便晓得了,且莫让人抓到机会,从而攀扯季阁老。”
顾云浩亦是点了点头劝道。
却哪晓得季航一听这话,便面带苦涩地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我倒是也想离得远远的,只是季家早就已经身在局中,即便这些年避让,此时也是抹不去的。”
“你这是何意?”顾云浩问。
“我先前未曾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在京中,曾进宫为三皇子伴读。”
季航解释道:“即便事情过去多年,三皇子又无心储位,但他毕竟乃是先皇后嫡子,如今这样的局面,他又如何能避得开?亦是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季家。”
这是季航第一次跟他说起这些,顾云浩只觉诧异不已。
他本是知晓季家不同寻常,却不晓得居然跟三皇子有如此关系。
这时,顾云浩不由突然想起一事,当下便问道:“当初听闻三皇子巡视淮安府,我记得有一次你邀我上到茶楼一聚,那位自称‘穆言’之人……”
“当今国姓为萧,‘穆言’正是齐王殿下的名讳。”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季航点了点头,叹气道:“当时我并未多思许多,只想着叫你一起寻常的吃个茶罢了。”
说到这里,季航也有些后悔地道:“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行事果然还是过于冲动了。”
闻言,顾云浩亦是回想了几年前相聚时候的情景,说道:“原来当初那位‘穆言’果真是三皇子,难怪气度见识都那般不凡。”
“我与三皇子自幼相识,他实则乃是一胸有丘壑之人,只是现今这样的局势……”
说到这里,季航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言,只说道:“只盼齐王殿下亦能平安。”
听闻这话,顾云浩却是蹙了蹙眉。
虽然与齐王仅在淮安见过一面,但以他看来,齐王乃是一个极有抱负之人。
如此见识气度,又心怀抱负,岂能真的甘心只做一位闲散藩王?
更何况,这位齐王,可还占着一个‘嫡’字!
不过这些事情离他们还是有些遥远,眼下自己不过乃是一个小小举子,不仅尚无自保之力不说,说不定还会牵累别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