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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虞想了想,说道:“这中元日。于佛道两家都是大有讲究地。中元这说法是起自道家。道教《太上三官经》说。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中元节全称是中元地官节,便是庆贺中元赦罪地官清虚大帝诞辰的日子。道家又有个说法,这一天地官要检点地府鬼魂功罪以定赏罚。所以这一天地鬼都要出离冥界,受地官考校,也叫校籍辰。故而家家户户这一天都要供奉地官,为祖先求冥福,以早得托生。
至于佛家,据《大藏经》所载,释迦十大弟子之一目犍连的母亲坠入饿鬼道中,食物入口化为烈火,目犍连求救于佛,佛说,其母生前罪业颇大,非一人之力可救,要在七月十五僧众安居终了之日,备好百味饮食,供养十方僧众,集众僧之力诵《盂兰盆经》,才可使其母解脱苦难。目犍连遵嘱照办,果然是救得母亲拖厄。盂兰盆会便是这么来的。”
“噢。那会什么叫盂兰盆会这怪怪的名字?”
“盂兰是天竺梵语音译,意为倒悬,形容亡人之苦。盆是咱们汉话,指盛放供品的器具。盂兰盆合到一起,便是说行祭礼以解脱先人倒悬之苦。”
“原来如此。两家皆说要孝侍先人,一个宗旨,也犯不着干架了。”
这时,冯母与忠叔带着家人凑了过来。“依虞、依妍,咱们家也该放灯了。”冯家今晚备下地河灯,不单是给冯虞先祖亡夫求冥福,也给采妍的亡父亡母备下两盏。想起这段伤心事,采妍又红了眼圈。
冯虞与采妍并肩放了河灯,目送纸船顺水而去。冯虞从怀中掏了条绢帕递给采妍。“擦擦,你的孝心,爹娘泉下有知,定有所感的。那边法事忒热闹,咱们过去看看。”说着拉了采妍便走,只怕再呆下去又是触景生情。
冯虞与采妍行到一处人多的法台下,看台上僧人伴着木鱼钟磬之声吟诵佛经,听着还挺入耳的。正听着,却见台上下来一位方丈直到面前,冲着冯虞双掌合十。“冯施主,幸会。贫僧稽首了。”
冯虞连忙还礼,“在下还礼了。您是?”
那方丈朗声一笑:“施主可是贵人多忘事,贫僧乃开元寺尘因,当日施主为铁佛殿题留墨宝时,贫僧立于明性长老身后,故而识得施主。想来当日施主忙碌,不曾留意周遭,认不得贫僧也在常理之中。”
“噢大师这么一说,在下倒是有些印象了。”嘴上是这么说,可冯虞心中依然记不得此公是哪路神明。“说来惭愧,自从明性长老圆寂之后,在下便少往宝刹走动了。不知如今贵寺主持换作哪位高僧?”
“呵呵,便是贫僧。施主说来也是颇有佛缘之人哪,当日施主走后,明性长老便与我说,莫看施主年少,却是深具佛性、种得慧根,日后定有大功德。”
“啊!明性长老还有这话?那个……佛缘或许是有的,见佛拜佛嘛,可是这佛性么,那个,言之尚早,言之尚早。”冯虞心道,深具佛性,不就是说我迟早要出家当和尚么?我还不曾娶妻生子呢,此事免谈。
尘因捻须笑道:“施主过虑了。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凡夫以烦恼覆而无显,若断烦恼即显佛性。红尘中亦是修行地,具慈悲心,具菩提心,自度度人,自觉觉他,堪得破,放得下,便是大境界大智慧,便是佛了。唯摩诘居士是在家地佛,也有妻妾。佛陀也曾娶妻生子,无碍成佛。佛法是心法。人世间难免五欲六尘,不贪著,便是佛了。阿弥陀佛”
抬眼看冯虞一脸懵懵懂懂地模样,尘因又道:“施主若是一时不能悟,但依本心而行即可。一心求悟,一意成佛,未尝不是不是执着迷相。日后施主不妨常到寺中小坐,未必要参禅打坐上香施舍,寻贫僧喝茶聊天亦好。施主眷属想是等得久了,不妨日后再叙。”
别过尘因,回家路上,采妍问道:“方才那和尚与你说的什么?我一句不曾听懂。”
冯虞笑道:“尘因禅师说你相公我有佛性,日后是要成佛的。”
“啊?成什么佛?”
“莫不是弥勒佛?”两人相视大笑。
中元节与尘因这一番交谈,冯虞转眼便置于脑后,过了数日即启程前往漳州。此番冯虞随带了十余名火器工匠,三百枝火铳、七万发弹药,以及杀伤、纵火手榴弹各两百枚。还有枪械弹药工图与模具。
杨家父子一见这些,欣喜若狂。杨万荣拍着冯虞肩头说道:“这几个月,阿风全力操练步军、水师,苦的就是没火铳弹药,只能拿树枝削成火铳状操演队列,总不是个事。贤婿这批铳弹可是不折不扣的及时雨啊。诶,这是何物?一坑一道的。”说着,杨万荣拿起一枚杀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