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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殿内,灯火通明。
一盘接一盘的珍馐玉馔被端到榻边,朱天亲自执壶搛菜,喂着趴在榻上的大懒猫。都怪他宫里侍卫不够警觉,害玄晋遭劫持,还差点丢了小命,回宫后他就命厨子做上桌好菜,替玄晋压惊。
「如何?吃得饱不饱?不够的话,我再叫他们添菜。」朱天笑问已被他灌到有七八分醉意的玄晋。
「够了够了,今晚的菜,可比往常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玄晋满足地打个饱嗝,又抢过朱天手里的酒壶,边饮边冲朱天笑:「这顿饭,应该花掉你不少银两,嘻嘻,你不会肉疼吧?」
「我有那么抠门么?」朱天好气又好笑,自然不会去跟个醉酒之人计较,想夺过酒壶,却被玄晋推开。
「去,去!别挡着我喝酒。呵呵呵……」
玄晋一气将酒壶喝了个底朝天,兀自抱着空壶不肯放,半睁半闭着眼,喃喃笑:「阿天,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阿天,阿天……」
「匡当」一声,酒壶落地。他嘴里仍在咕哝着,最终消音。
朱天听到那几声呼唤,白天的疑窦不免又被勾起,但见玄晋已酩酊大醉,不忍推醒他追问。在摇红的烛焰里凝视起玄晋的酡红容颜,看着玄晋两排眼睫随呼吸轻颤抖动,胸口竟有股喜爱到心脏发酸的柔软滋味悄然升起,令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吻玄晋两边眼帘。
全无半分肉欲,只是单纯地觉得无比珍爱……意识到自己这想法后,朱天自个儿都吓了一跳,旋即暗笑自己放浪半生,怎么临到头来,竟对着个绣花枕头一包草的家伙纯情起来。
莫非真是自己命中的缘分到了?否则,白天骤见玄晋「尸体」时,他那椎心疼痛又从何而来?
朱天摩挲着下巴,对已经昏沉睡去的玄晋凝睇良久,最终俯身在玄晋袒露的肩窝里狠狠吻出个红印子,笑叹:「想不到啊……」
心动,来得如此意外而又自然,叫他无从抗拒。只不过——
「你一直叫的那个『阿天』是我么?还是另有其人?」他摸着玄晋散开在枕上的头发,患得患失,最后霸道地朝熟睡中的人宣告:「最好是我,不然做也要做到你只会喊我的名字,呵呵。」
替玄晋轻轻盖上被子,他剔暗烛焰,起身走出了横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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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明月高悬,凤羽已在夜色中等候多时。
「审问出什么没有?那几人是什么来路?」朱天嘴角扬起丝残酷笑意,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动他的人。
凤羽恭声道:「师尊料得没错,那伙人的确是殷长华麾下军士,潜入宫中想营救慕太子不成,便顺手劫了紫阳王爷。只是弟子严刑拷问了半天,他们也始终不肯吐露殷长华如今藏身何处州府。」
「那就继续拷打。」朱天抱起双臂,冷笑道:「我也不想再陪殷长华捉迷藏。问出他所在,我就亲自领大军前去与他决一胜负,早日做个了断,免得句屏百姓再受战乱拖累。」
「弟子知道了。」凤羽转身欲行,忽又略有犹豫,道:「那紫阳王爷……」
「你想说什么?」朱天眼一瞪,狐疑地打量起自己爱徒。这小家伙,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偷偷地跟玄晋勾搭上了吧?
凤羽对朱天满脸毫不加掩饰的嫉妒之色暗自咂舌,本是听了桂老三之言,想劝师尊莫对紫阳王爷陷得太深,眼下哪敢多提,讪笑道:「没什么,弟子是听桂三叔说王爷吃了不少苦头,不知道王爷想不想亲手拷打那几人出口气。」
朱天脸拉得更长,不过倒是被凤羽这话给提醒了。替玄晋出气这种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凤羽去办?岂不是让凤羽日后能在玄晋面前邀功?
「那几个人,不用你问了,我亲自来!」朱天一捋衣袖,气势汹汹地直往大牢方向走去。
凤羽滴汗,庆幸自己话锋转得快,不然非被师尊的酸醋淹死不可。
那晚,大牢里惨叫声彻夜未断,听得宫中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提心吊胆。
只有紫阳王爷一宿好睡到大天亮,浑然不知朱天在大牢里辛苦整夜,挥汗如雨,连皮鞭也抽断了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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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唉……」
眼看着淡红色的落日余晖懒洋洋地照落窗纱投下斑驳光影,又近黄昏,玄晋也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从热气飘荡的温泉池里爬起来,裹上件大袍子,然后把自己扔到池边的锦榻上,发呆。
回到横波殿已有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