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页)
长街。至于为什么相请么?”他略一沉吟,便说:“秀才去了便知。”曹安何人,与我何干,唤我何事?徐阶不禁满腹狐疑。
徐阶没有想到的是,此去曹府,见到了松江名宦硕儒的后人,他的眼界顿时打开了。
走出知也寺山门,方知刚下过雨,眼前万物平添了一些亮色。时值午后,寺门外早已备下两个肩舆,管家先请徐阶坐上肩舆,自己另坐一抬,家丁步行跟随,穿过田埂,绕过村庄,一路上风光无限,只见:锦鸡鸣树头,雨过茅檐湿,平地人扶犁,耕却绿沙破。好一番和谐景象。
到了前几日来过的广富林街,又看到那天青衣绿裙少女洗衣的码头,肩舆拐了个弯,便在门口停下。这不是那天与顾中立他们见到过的曹家么?世上真有这般巧事。
徐阶迈步进门,石屏风挡住了视线,绕过屏风,见一庭心,庭心两边是两排房间,穿过庭心便是中堂,可中堂前也树一屏风,上画着九峰烟岚。管家示意徐阶止步,撩起长衣下摆,紧走几步,绕屏风而入,片刻后又出来,摆手说:“徐秀才请进。”徐阶举步时,忽听得里边传来苍老而又爽朗的说笑声。走进中堂,只见堂上坐着三位老先生。徐阶连忙深深一躬说:“生员徐阶晋见老先生。”正中一位想必就是曹安,儒冠长衣,须发皆白,说:“秀才免礼。”随后说:“来来来,见过顾老先生和沈老先生。”徐阶一一深躬。而顾、沈二老,则微笑点头以答。
坐定之后,曹安说:“秀才可知老夫唤你前来是何意?”“晚生不知,尚蒙开示。”徐阶答道。曹安说:“老夫单名一个安字,家父讳时中,在世时与令尊同在江西为官,交往甚多。前得你父一信,说田假期间,你要来知也寺攻读。故派人打探,知你已到。可巧世交顾先生承祖、先辈沈老伯同时来访,也都想见你一面,所以请你前来一聚。”原来曹安是江西按察副使曹时中的公子,顾承祖是礼部右侍郎顾清的后人,二位的父亲,一个是四品,一个是三品,可谓高官子弟。沈老先生讳淮,官拜云南按察司经历,刚退下来。三人闲谈,正议及县学“诋毁前贤”之公案。曹安说:“今日三老一少,同聚一堂,实为难得。你不需拘谨,随意便是。”徐阶听了,方知别无他事。徐阶感受到身在江西的父亲的关爱呵护,更感受到前辈的关注,紧张的情绪便稍稍放松。
大明名相徐阶传 第一部分(16)
曹安、顾承祖的父亲,不仅学问了得,而且都是朝廷命官。曹安的父亲原名节,字时中,因东汉有个臭名昭著的宦官叫曹节,就弃“节”不用,以字代名。他是宋宝章待制曹豳的后代,其中一支避北方战乱来到广富林,到他父亲曹廷献时,曹家就有了名望。曹廷献生有二子,长子曹泰,字时和,次子就是时中,兄弟俩都中了进士。曹时中在当刑部陕西清吏使主事时,反贪惩腐,毫不手软,清除掉不少蛀虫,功勋卓著。宪宗帝特颁《敕刑部主事曹时中文》嘉奖,予以加官晋爵。同时加恩敕封其父为刑部主事,后官拜江西按察副使。大明朝是有《海禁法》的,而世家大族造巨舟出海谋利,曹时中令行禁止,可官场黑暗,包括他的上司在内,群起而与曹杯葛。曹时中看到官场*,感到力不从心,愤而致仕,休闲在家。松江府上下把他们兄弟两人称之为“富林二曹,一时人豪”。而顾承祖的父亲顾清,号东江,当时是松江府首屈一指的饱学之士,府邸在郡城西门外超果寺,是弘治六年(公元1493年)的进士。顾清担任过翰林院编修、礼部右侍郎,他参与修撰《孝宗实录》,主持过南京的乡试,抵制过权势熏天的太监刘瑾,受到刘瑾的*。恰好其时他父亲去世,便丁艰在家,利用这三年守孝期,翻阅《云间志》、《嘉禾志》等史籍,毕两年之功,修竣《松江府志》,成一大功德。二人去世后,子孙也不再求官。
至于那位云南按察司经历沈老先生,官阶是正六品,年事最高,不时托起茶盏抿一口盏中的普洱茶,品着醇香,笑眯眯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阶。
在曹安的催促下,徐阶不得不把“诋毁前贤”的风波述说了一遍。听完,三位老人相视一笑,皆说:“小小挫折,也是历练。”此时,沈老先生开言了:“你可知承祖的父亲制满仍不赴任的原因么?”所谓制满,徐阶当然知道是三年守孝期满。按理制满当赴任,不赴任的原因,徐阶当然不明,便摇了摇头。沈老先生说:“你可知朝中出了个宦官刘瑾否?此人弄权,炙手可热,败坏朝政,荼毒善类。顾大人与之抗争,就此得罪权阉,《孝宗实录》修成,参修人员都官升一级,可刘阉弄权,顾大人不仅未升,反从翰林编修清贵之职,平调任南京兵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