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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什么,先生?”庭长夫人俨然一副萨巴女王的神态瞪着丈夫问道。
“应该了解华托是谁,我亲爱的,现在他很时髦。”庭长答道,那卑躬屈节的样子说明他什么都是靠他太太。
这场谈话就发生在《魔鬼的未婚妻》首场演出的前几天,那些日子,全乐队的人都为邦斯一脸病态感到担忧。原先那些看惯了邦斯上门吃饭,习惯了拿他当信差用的人家也一个个感到纳闷,于是在这位老好人来往的圈子里出现了不安的情绪,更何况不少人分明看见他在戏院当他的乐队指挥。邦斯出门散步,都想方设法避免碰到老熟人,但有一次,他在莫尼斯特洛尔的店里跟前部长博比诺伯爵迎面相遇。莫尼斯特洛尔是新博马舍大街最有名最有魄力的古董商之一,邦斯以前跟庭长夫人谈起的就是他,那些商人很狡猾,使劲地天天抬价,说古董已经很稀罕了,几乎都找不到了。
“我亲爱的邦斯,怎么再也见不到您了?我们都很想您,我太太还真不明白您为什么不露面。”
“伯爵先生,”老人回答道,“在一位亲戚家里,他们让我明白了像我这把年龄的人在社会上是多余的。以前,他们接待我时虽然并不是很敬重,但至少还没有侮辱过我。我从未有求于什么人。”他带着艺术家的自豪感继续说,“我倒是常给那些欢迎我的人家做些有益的小事,算是对他们的回报;可看来我错了,为了能有幸到朋友家,亲戚家去吃饭,我就得受人摆布,任人欺压……得了,我不干吃白食这行当了。在我家里,我每天都有任何一家饭桌上都未曾给过我的乐趣,我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老艺术家还算有点本事,以他的手势和音调使他的这番话显得满寒辛酸,法兰西贵族院议员博比诺听了大为感动,把可敬的音乐家拉到一边:
“哎呀!我的老朋友,您到底怎么了?您就不能告诉我什么事让您这么伤心?请允许我提醒您一句,在我家,您该是受到敬重的吧……”
“您是唯一的例外。”老人说,“再说,您是大爵爷,是国务活动家,您要躁心的事很多,即使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也绝对没有可说的。”
博比诺在接人待物方面炼就了娴熟的外交手腕,邦斯最后还是乖乖地说出了他在庭长夫人家遭受的不幸。博比诺对庭长夫人也极为不满,一回到家就告诉了太太;博比诺夫人是个善良正直的女人,一见到庭长夫人,便把她数落了一顿。
前部长还就这件事跟庭长吹了一点风,于是在卡缪佐…德…玛维尔家便有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尽管卡缪佐在家里作不了什么主,但他的指责既是事实,又完全合法,有根有据的,他妻子和女儿不得不承认事实;两个女人丢了面子,把过错全推到仆人的头上。下人们马上被召来,受到了一顿痛骂,直到他们招认了全部事实,才被饶恕,庭长终于明白了邦斯舅舅闭门不出,实在是有其道理的。
跟家庭大权躁在妻子手中的那些主人一样,庭长拿出了丈夫和法官的全部威严,向仆人宣布,从此以后,如果邦斯舅舅和所有光临他家的客人得不到对他那样的接待,就把他们全都赶出家门,他们多年在他府上当差应得的各种好处也就一笔勾销。听到这话,玛德莱娜微微一笑。
“你们只有一条出路,”庭长说,“那就是向舅老爷赔罪,让他息怒。你们就告诉他,你们能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全看他了,要是他不饶恕你们,我就把你们全都辞了。”
第九章 邦斯给庭长夫人送了一件比扇子还贵重几分的艺术品
第二天,庭长早早出了门,以便去法院之前看望一下他舅舅。茜博太太通报德…玛维尔庭长先生驾到,他的出现简直是一件大事。邦斯平生来第一次得到这种荣誉,预感到他是赔礼来了。
“亲爱的舅舅,”庭长照例寒暄了几句之后,说道:“我终于了解到了您不出门的原因。您的行为可以说增加了我对您的敬重。关于那件事,我只跟您说一句话。我的那些仆人全给辞了。我妻子和女儿感到非常痛心;她们想来看您,跟您作个解释。舅舅,在这件事上,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就是我这个老法官。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想上博比诺府上吃饭,做了离谱的事儿,请不要因此而惩罚我,更何况我亲自上门求和,承认所有过错都在我们这一方……三十六年的交情了,即使觉得受到了伤害,情总该还在吧。算了吧!今晚请上我们家吃饭,讲和吧……”
邦斯语无轮次地支吾了一阵,最后告诉外甥说他乐队里有一位乐手要摔掉笛子去当银行家,他今晚要去参加这位乐手的订婚礼。
“那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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