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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也没抬一下,神色不耐。
托娅没想到无间如此不给面子,脸色刷地僵硬了。我在心里叹息,小丫头估计在蒙古也是个身份显赫的人吧,不然不会这么不懂看人脸色,端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难道贵国享誉天下的第一才子就是这么对待我们蒙古使者的?”在这尴尬的时刻,蒙古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很是愤怒。
君洛北一脸平静,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底下的大臣家眷们却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得罪来使,事情可大可小。
无间稳稳地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对着君洛北的方向道:“皇上,无间今夜之所以进宫,是为了向皇上请辞,无间已经和家人商量好,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京城。”
举座哗然,我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无间要离开京城!那我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有我那未曾谋面的孩子!
脑海里突然抽空成一片空白,慌乱之下,我只有死死地盯着无间,盯着那双无数次伴我入眠的琥珀色双眼。
像是有所感应般,无间的眼神移向了我。我没有选择回避,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甚至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急切和焦虑。我已经顾不得后果。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无间,你可明白我的眼神。难道我成了莫思攸之后已经进入了另一个轮回,须得再向佛祖求五百年?
琥珀色的眸子急剧收缩,清晰可见的震惊和疑惑一一涌现在无间的眼底。
我有些欣慰地笑了,我的无间还是那么敏锐,心思如发。他曾说过,爱上我不因为我的外表,只是因为我的眼神。当我穿成周韵芯第一次在密室遇见他的时候,他就能透过周韵芯微笑的外表看到眼神里隐藏的那个属于秦澜的倔强忧郁的灵魂。
此刻,他也应该在莫思攸的身上感受到了秦澜的眼神吧?只是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眼中接收到了曾经熟悉无比的讯息。
所以,他震惊却也疑惑。
“无间,你真的决定了吗?”君洛北的声音很是迟疑。
“是的,决定了。”说这话的时候,无间的眼神仍然惊疑不定地扫了我一下。
“不知道居处定了没?”我问得有些迫切。
无间的眼神回复了平静,却少了平常的明亮,深沉得宛如看不到底的古井。“回皇后,无间的爹娘年岁已高,希望回到他们的故乡。”
意思就是回乡隐居?可是到底是回爹的故乡还是娘的故乡?抑或他爹娘的故乡在同一处?这个时空的交通和通讯都如此的不发达,即使知道了确切的地点,要见上一面也无比困难,更别说我与他之间因身份造成的阻隔。
“还有一点无间得禀报皇上,”说到这里的时候,无间神色黯然了许多,“澜儿的灵柩我打算一起运回故乡。如今澜儿安息的墓园,我知道是皇上的一番恩赐。”
啊,无间的意思是要把秦澜的尸体再从墓地里挖出来吗?虽然现在正值隆冬,可这一路之上也难保尸体不坏吧?想到已经入土了半年的“秦澜”,我的背脊上升起一股凉意。
“既然是你夫人的灵柩,当然可由你处理了。”君洛北挥手说道,扬起的袖角疾风一般从我眼前晃过,差点扫到我的脸上。
托娅被拒的插曲,最终被无间请辞归隐的事给掩盖过了,但我知道托娅不会轻易忘记今天遭受的难堪的。她望着无间的乌黑大眼里,盈满了浓浓的不甘和怨恨。
宴会终场,无间迈着寒冷如铁的脚步,在我的视线里越走越远。
平直宽广的双肩于蓝衣之下勾勒着伟岸峻峭的轮廓,孤傲寂寞的背影,弥漫成刺目的忧伤,悉数落进我的眼底。
疼痛,像鱼一样游弋在身体的每个角落,这个时空跟我最亲密的人竟然也要彻底远离我的生活了。宫闱高墙,深深几许,心中愁苦向谁诉?
君洛北在宴会结束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却在第二天的早上病倒了,而且还病得很厉害,连早朝都取消了。
如此严重的病情,身为皇后的我只好在成为莫思攸之后,第一次前往他的寝宫。
新身份
君洛北的寝宫甘泉宫和我的紫泉宫只差一个字,我走到宫门外时,门口的宫人拦住了我。看来这甘泉宫即使是皇后也不能随意进出的。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宫人才出来告知我可以进去了。我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皇帝的住处耶,得好好看看。没有想象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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