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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眼泪掉下来,她知道他是怕淡水有限,到时候不够两个人喝,才一口都舍不得多喝。
“没关系的,你再喝一点,你是病人嘛!刚刚是我不好,乱发脾气,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来,再喝一点,多喝水烧才退的快!”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再喝一点,喂不进去,她只好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凑过去口对口地渡给他。
苍溟没有拒绝,睁眼又看了她一眼,虚弱地笑:“有进步!我没事,让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相比苍溟的不在意,靖琪心里像有个小猫在挠,完全没有底。
她扶他躺下去,把他的厚外套盖在他身上,他从小在南方生活的时间居多,不喜欢穿胖胖的羽绒服,而更中意冲锋衣,外层防水,内里保暖,就像上回在山上,他脱下来裹在她赤果的身体上那样。
她不得不承认,无论他穿什么衣服,都是个好看的男人,好看到女孩子们多看他几眼都会脸红。可是他没有一点天之骄子的骄傲,风里来浪里去的,背负着很多使命和仇恨,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多少快乐。
冲锋衣很厚实,穿在他身上挺拔帅气,可是现在却捂不暖他的身体。
他好像很冷,一直想把身体蜷起来,而这个时候天气开始变坏,海上风浪很大,有风雨从破掉的窗口灌进来,空气潮湿冰冷。
毡毯这时有了别的用处,靖琪把它绑到窗户上,挡住不少风雨。
可是对于高烧的苍溟来说,这样好像还不够。
靖琪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摸到他的体温,滚烫的吓人,可是他好像还很冷的微微发抖,嘴唇烧得干涸起泡,像夏日里被蒸干的泉,一点不见平日抿着唇时那种骄傲自在。
“苍溟……”靖琪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此时心中的恐惧大过以往任何时候,哪怕是逃走怕被他发现和抓住时,也没这样怕过。
她好怕他会有事,死了,或者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
“靖琪……琪琪……”她听到他在叫她,可能是无意识的,可是却叫得那么清楚。
“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你一定没事!”
好像一种动物的本能般,她想倾身抱住他,而就是这时候她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取暖最有效的方式,是体温。
她想起还有很多伏特加,于是也顾不得外面风雨交加的,跑到底舱去翻,甚至也忘了怕老鼠。
酒拿来了,她喝下一大口,然后口对口地渡给苍溟,舌头帮忙撬开他的齿关,迫着他喝下去。
这也是他教的,喝了酒身子会暖和一些。
她又解开他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青蓝色的豹子头展露出来,又惹得她一阵鼻酸。
他生病了,胸口的豹子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抚着刺青,轻声说,“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衣服布料蘸了酒精擦在他的胸口,酒精的挥发能带走身体多余的热量,不至于让他体温过高,重复几遍之后,靖琪解开自己的衣服,温热的皮肤贴上他的身体,把两人的外套盖在身上。
“还冷吗?有没有好一点?”明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她还是柔声问着。
他终于不再蜷缩畏寒,身体和烦躁的意识都渐渐平静下来。
风浪似乎又大了一些,靖琪被晃得有些想吐,只能更紧地抱住他,两个人真真只能互相依持,谁都离不开谁。
半夜苍溟醒了一次,似乎是被伤口给疼醒的,因为靖琪听到他微弱的吟声。
清醒时候的他,是不会因为疼痛而哼一声的,那是他压抑和忍耐的结果,现在这样,他比任何时候都脆弱彷徨。
“很疼吗?没事的,明天给你换一次药,就不那么痛了!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不要怕!”
黑暗中看不清苍溟的表情,风把毡毯吹起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他好像笑了笑,虽然还是那么虚弱。
“没有人来救也没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他刚刚来不及告诉她,他有多么希望他们永远在一个孤岛上生活,只有他和她,没有过去,没有恩怨,忘了过去,只有将来。
他抱紧怀里的她,提不起力气,却能感觉她更紧地抱紧了自己。
“不要走,陪着我!”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他最深切的愿望也不过是这样。
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也不过就是这个愿望。
她能懂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