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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氏一听,惊得脸色都变了。
太皇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有人在背后吹过风,如今敦王府所能仰仗的也就这位老人家了,她可不敢得罪,当即赔罪道:“太皇太后可真是冤枉我了,能陪着您说话,是我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哪能不乐意的。”
太皇太后没接话茬,显然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窦氏心里干着急,又试探道:“只是我出门前没跟王爷说过要住在宫里,威远候府那边也没打过招呼,家里怕是要担心呢。”
“敦王妃这话就说得奇怪了。”外面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姚氏已施施然走了进来,朝太皇太后行了礼,便笑道:“王妃和郡主进宫自然是为了给太皇太后侍疾,太皇太后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们,家里能担心个什么?这些天我也在宫里住着,可没见家里怎样悬心呐。太皇太后身子刚好了些,年节将近,太后和皇后忙不过来,我们更该陪着才是。”
她如今正将太皇太后哄得顺意,听得如此说笑,老人家当即就乐了,“这话说得极是,你就是爱操闲心。”她拍了拍窦氏的手背,窦氏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提——
这些天非但她和沈氏、徐溪留宿宫中,姚氏也是一起住着的。连这位亲王妃都做出衣不解带陪伴太皇太后的姿态来,她们还能寻到什么借口?
然而越是如此,窦氏心里的狐疑就越发重了,待她无意中听见宫人私底下说要“好好”伺候她们的时候,心中愈发确信。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自打先帝去世后大病小灾的就没断过。以前哪怕病得再沉,也不会这般让她们全部留宿宫中,且还是这样严密的防卫,如今她和沈氏、徐溪都被禁宫中,也不知外面……
越想越是不安,窦氏咬咬牙,终究是不愿坐以待毙。
大雪已然停了,红墙琉璃都被掩在深雪之下,异于寻常的安谧叫窦氏脊背生寒。她整一整衣襟,带了人往楚寒衣所居的慈安宫去。
琳琅和楚寒衣这时候正在商议除夕家宴的事情,听说窦氏想去御花园赏梅,两人也没有觉得意外,琳琅还提议要陪着她一起去逛逛,却被窦氏回道:“皇后娘娘尊贵之躯,这一向又体弱畏寒,我哪敢劳动呢。不过是听说御花园的梅花好看想去逛逛,自己去一趟也就是了,不敢打搅您和太后。”
“既是如此,王妃请便吧,只是外面雪虽停了,到底风寒,多带几个人伺候着。”楚寒衣并无异议。
窦氏未料这请求如此顺利的通过,登时喜出望外,谢过太后和皇后,便带着贴身的丫鬟往御花园去了。
她这时候当然没有心情赏梅花,只是宫里虽也有些线,她知道的却不是十分清楚,少有的几个人里,最好接触的也就御花园里的低等宫女魏嫆了。
有琳琅的安排在那里,窦氏要找魏嫆并不难,寻个僻静的角落刚说了句“赶紧传话给王爷,宫中有变……”就听附近脚步声响,窦氏做贼心虚,哪里敢多停留,连忙噤声,以眼神示意。
魏嫆何等伶俐,她听说敦王妃和世子妃、郡主被留宫中时本就觉得奇怪,如今见窦氏这边情形,心中更时不做他想,当即点头,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而在敦王府中,徐奉良和徐胜此时也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窦氏跟沈氏、徐溪进宫后就音信全无,宫里并没有递出任何话来,徐奉良有心自己去探探消息,可到徐朗那里一请旨,徐朗便说是太皇太后凤体有恙,不喜闲人打扰,根本不让他进宫。
近来皇帝对朱家旧部动作频频,徐奉良虽不是直接被牵涉,却也隐约听到了风声,如今后宫里又来了这么一出,哪能不让他多想?待得魏嫆寻了人把消息递到敦王府里,那传话的小侍卫因事情紧急,说得十分笃定,“王妃说宫中有变,神色十分急切。”
“王妃可嘱咐了其他的什么?”
“王妃是偷偷找魏姑娘传话的,只说了这一句就走了,想必情势十分紧急。”
徐奉良和徐胜对视一眼,心中均是一颤,挥手道:“知道了,退下。”
这父子俩都是纨绔,平日里不学无术,后来被朱镛怂恿着踏上贼船,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任敦王府长史的也只是个庸碌之辈,根本不知道父子俩的这等隐秘之事,两人都拿不出主意,急躁慌乱的转了半天,得出了和窦氏一模一样的结论——不能坐以待毙!
明日就有除夕晚宴,父子俩一商量,决定由徐奉良往宫里去赴宴,徐胜则借口生病,趁着大家热闹无人注意时往朱成钰那里走一遭。
这消息传到徐朗案前,徐朗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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