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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侵人,我身量尚单薄,只能暗自咬紧牙关。发辫被风散开,我也不撩。他是天子兄弟,但我与皇帝同舟。他在岸上,我在水里,我能看得见水下,他却不能。
我与他四目相对。 六王下巴的疤痕反射着火光:“好,人竟都到齐了。桂宫既然在此,正好可代本王通报皇兄,这群奴才挡住御弟,该当何罪?”
我柔声说:“军师有军令。他们违抗就要军法处置。六王犯不着生气。皇上内里休息,连我都不见,大王还是回去吧。”
“桂宫,上官不是你的军师。你乃准皇后,地位至尊。一口一个军师,不免引出笑话。”
我怡然道:“殿下既知上官是你的军师。激愤至此更不必要。他今儿杀了你一个奶兄弟,成全的是王爷名声。皇上卧病来,殿下可曾做了安定人心之事?”
他惴惴的探究我的神色,眼光逐渐恣肆:“桂宫,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当着奴才们,我不便进言。”
我走到了系着龙旗的桅杆下,守卫等知我意思,退后了几丈。
“殿下请讲……”我缓和了语气。
元殊定声音飘乎:“桂宫,有句话提醒你:你还不是皇后。北朝早年的皇后都要手铸金人,不过此劫不能封后。虽然这次你来与皇上共进退,但殿下更要谨言慎行,以免授人把柄。”
我眯起眼睛,一言不发。六王讪笑,继续说:“桂宫与五哥年貌相当。你们也早就结识,当初从四川一路来,已有流言。这些日子桂宫和五哥共守都城,倒是听说谣言更加猖狂了。我为五哥担心,也为殿下忧虑。五哥这人从来下棋就认一路,他一旦输,就是惨败。桂宫心高气傲,也不是输得起的人吧……?”
“殿下,我不懂你的话。”我漠然回答,坦然直视他流丽的面庞。
我和阿宙……?上官说,有人破坏阿宙的名誉,难道是这个……?
六王答:“三人成虎。真帝王,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信任。以我的年资,要越过五哥去不可能,我也没有想过继承皇位。我跟五哥虽有龃龉,但还是为了他好。
我也是北朝人。皇上安康,我就放心,决战来临,我绝不会再做败军之将。公私分开,上官就是打算置我于死地,我也会按照他的布署去力战。
不过,殿下可别让五哥为了你栽了跟头……皇上对五哥宠爱,但五哥和我们才是一母同胞,无论他君宙对母亲如何的生疏,他总归是先帝的庶子!”
元殊定对我微微欠身,快步走远。
我和阿宙是清白的……虽也有无法抹去的回忆。何以止谤?无辨。但我无辨,却不能无愧于心。四川的一幕幕,还有那飘飞花絮的桂花树……我伫立营前许久,漫天的星星近极了,仿佛是将以飞速坠落到我怀中。阿宙与我在一起,给人可乘之机。元天寰宠爱阿宙,但他在长安的那道密旨,是否真的是让阿宙当皇太弟呢?
我想起南朝历史上有位女帝,临终之前曾有遗诏,但当几个可能的继承人打开它,却发现上面空无一字,以至于引起百年前南朝一场空前的变乱……
最终,只有最强的人,才可以登上皇位。元天寰……我打了一个寒噤。自己在灯下的瘦影,为更高大的影子覆盖不见。
………
元天寰站在我背后,大帐周围的军士尽皆下跪。元天寰一旦站起来,凌厉之姿好象海冬青,他哑声对亲兵说:“朕去营后,公主也去。”
我们来到了一处高坡,可俯瞰整个漠北。劲风来奔,余雪闪耀。元天寰英秀面目,锋棱迫人。他指着东边天空一颗最亮星:“光华,那就是苍狼星。苍狼,乃兵家之星。我们北朝男子和柔然人,都是苍狼星照耀的。狼群之争,至死方休,才是对彼此的敬意。”
苍狼星光芒暗红,似在渴血。元天寰的眼睛内,原来不是红莲花,而是苍狼星!
数颗流星划过,苍狼星巍然不动,统辖全天的星宿。草原上凸凹不平,似满是疮痍。地平线的尽头,更像是阴阳河界,一只草原狼孤零零的向我们眺望。
元天寰忽问我:“你冷么?”我凝视他,嘴里呵气成霜:“不冷。”
我在拖到脚踝的皮袍内跺了跺脚。跟他并肩,不能示弱。
毫无征兆的,他把我揽进了怀中,他似乎品尝到了胜利,唇边的笑涡乍现,竟有几分孩子气。神清气爽,如玉壶冰。他虽然把我拥在怀中,但还是着迷的看向天与地。他身体辐射出的热度,隔着厚厚的皮毛,依然让我觉得眩晕。
元天寰眉间带几分藐视,骄傲地说:“太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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